那么支离破碎的一只虫子,被她挑在两根树杈之间,递到人的嘴旁边。
近距离地观看,那虫子越发地令人作呕。
旁边的人眼神畏惧,干咽了一口唾沫。
那男学子本就胆小,在众人的逼视下,更是吓得大喘气,“是生的,生的。是塞进去的……”
不过是吓唬一下,他竟然和盘而出。
众人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镇住了。
“塞得?”夏芊芊抓住他话中的重点,厉声逼问道:“是谁塞的?”
那学子望着身侧的院长,罗大人,他毕竟还小,也不愿失去祝仙学院的学员资格,唯有如实相告道:“我只是负责买包子,买了包子便送给他了。”
他一闭眼,手指指向姜猛。
原来如此。
夏芊芊向罗洪福一福,冷言道:“大人,事情已然明了。此人狡诈万千,命人买包子,以塞虫子的方式,想要毁了我的包子铺生意。”
她瞥一眼沮丧的姜猛,不忘提醒道:“我与此人无冤无仇,他却意欲陷害我。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还请大人秉公处理,调查他幕后的主谋,还民女一个公道。”
夏芊芊不但扳回一局,她言语间,还意有所指。
罗洪气得心口疼,冷脸挥手。
两名小兵立刻冲上前,将姜猛反手制服住。
姜猛没有反抗,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去吃两天牢饭而已。”
他望一眼罗洪,冲着夏芊芊冷哼道:“实话告诉你,本大爷陷害你,只是随心而为,看不惯你而已。根本没有所谓的主谋。”
这句话听着,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过姜猛无所知,依旧扯着嗓子,揶揄着,“小姑娘,在这条街道上摆摊,是要集齐官府三地文书,你若没有,便可与我一起进去吃牢饭了。”
他此话一出,其余学子的心揪在一起。
一直旁观的王月月跳出来,挡在夏芊芊的身前,着急解释道:“我们来自福安村,来这里摆摊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并不知晓官府的政策。”
“芊芊……”
她摇晃着夏芊芊的手臂,期待夏芊芊赶紧说句软话。
可惜夏芊芊目光冰寒望着姜猛。
像姜猛这种人,何时会在意官府的文书?
等不来芊芊开口,王月月放低声音,替她哀求道:“罗大人,求求你,念在我们初犯,饶过我们这次吧。”
这下子,姜猛终于逮住机会了,“你们是初犯,难道我不是初犯吗?”
他提高音量,嚷嚷道:“如果求饶有用的话,都可以不用去监牢,那我现在立刻跪着求!”
姜猛虽是混混,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一听这些人要抓阿姐,元宝拼劲全力挤过来,一把抱住夏芊芊的大腿,吓得嚎嚎大哭,“我阿姐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抓她。”
围观的学子们纷纷摇头,心中唏嘘不已。
这个夏芊芊,一个女孩家家,如何能斗得过地头蛇。
看吧,人家仅仅一句话,便可将你送入监牢。
牢房中走一遭,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无论何等世家大户,还是普通人家,谁会愿意娶一个进过监牢的人进门?
夏芊芊大龄未婚,痴傻的名声再加一条曾经进入监牢的名头,这辈子,怕是就这么毁了。
众人唏嘘不已。
一旁,朱子荣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罗洪冷峻着一张脸,嘴唇似有笑意。
那个姜猛更是一副欠揍的模样,专等夏芊芊落网,与他一起进监牢。
可惜,她令他们失望了。
伸手,将喋喋不休的王月月拦挡到一旁,夏芊芊袖口一抖,展开一张文书,环绕四周,冷言道:“各位同学,请看清楚了。”
“这便是我的三方文书。我在此地摆摊,绝对没有违反江城任何法律法规。”
黄色的宣纸上,一行行黑色的字体下,几个红色的印章痕迹。
众人睁大眼睛一看,那文书上,赫然印着墨府,参将府与祝仙学院三方的印章。
“这……这怎么可能?”朱子荣不信。
祝仙学院的印章一直是他保管,他从未给夏芊芊盖过任何印章。
定睛一看,朱子荣的瞳孔缩大,内心波涛汹涌,再无法平静了。
那个代表祝仙学院的印章,加盖的赫然是院长大人的私印。
“看清楚了吗?”
夏芊芊将手书快要贴在朱子荣脸上,正色道:“我有经营的文书。而且过几日,祝仙学院那边的小铺子,我也已经租赁下来,往后那里将会创建一个综合超市。”
什么?
耳房旁边倒腾出的那间屋子,是给夏芊芊准备的?
朱子荣一双眼瞪向躲在人群中的莫彦,呵斥道:“怎么回事?”
莫彦脸色尴尬,迈步而出,解释道:“确实,经过院长等人的同意,将耳房旁边的屋子租赁给夏学子,她已经与学院签署了文书。”
“为何不告诉我?”朱子荣的脸色,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
“我告诉你了,那屋子租赁出去了,这不,你连着吃了两天她家的包子,也说很好吃啊!你还叮嘱,让她早点开张啊!”
包子?
原来这两日,他所吃的包子,全部来自夏芊芊。
事实宛若一个大巴掌,将朱子荣的脸,来回“啪啪啪”打个不停歇。
他又臊又难看,明明没有风,他却宛若立在寒风中的树枝般,四肢颤抖。
此事到此,大局已定。
刘老站出来,向罗洪拱手行礼道:“罗大人,事实很明显,乃他人陷害我院学子,还望罗大人秉公处理。”
罗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清清嗓子,强装镇定:“行,本大人公务缠身,先行一步。”
他目光深深望了夏芊芊一眼,一挥手,领着士兵,扭送着姜猛离去了。
“全部散了。回去上课。”
莫彦一声招呼,诸多学子们一边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一边往学院而去。
夏芊芊牵住元宝的手,也随着大家往学院内而去。
不远处的桃花树下,两位妇人静立在树下。
直至此刻,容嬷嬷长舒一口气,不由感慨道:“夫人,您真是白担心了。瞧瞧那位夏姑娘,处事干练,有条不紊。
最难得的是,她能以孤身之力,将一个地痞无赖直接打得昏死过去,又随手一根银针,将对方扎醒。
果真了得。
容嬷嬷的话,习雅兰罔若未闻,口中喃喃道:“你可曾看清她的手腕,她有蝴蝶状的胎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