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荣忽然扑过来,气势汹汹,吓得一干学子失声尖叫,纷纷躲避。
夏芊芊瞳孔微缩,身子灵敏一闪,动作太大,手中的油纸包差点飞出去。
她反手一接,站稳身子。
朱子荣没有那么好运气,一下扑空,直接摔倒在地,弄了一个狗啃泥。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令他的躯体与精神达到奔溃的边缘,一时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朱先生”,莫彦上前,将他从地上翻过来,皱眉道:“别闹,我们快去歇着。”
朱子荣被扶起,眼神从围观的诸多学子身上扫过,一时羞愤难耐,“是她,害我如此。”
若不是她,他怎会生出去念仙院闯一趟的念头。
若不是她,他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短短数日,他从祝仙学院德高望重,受院长重视,受学子敬重之人,化为了整个祝仙学院的笑料。
诸多学子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能……
很可能,从今往后,他走出祝仙学院的大门,走到大街上,也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一切,全都是拜她所赐。
“朱先生,怎能怪我。”
这个黑锅,她可不愿背。
夏芊芊清冷的目光望着朱子荣,“院长拦着你,你也要往进蹦跶,还连累其余学子与你一起进去受罪,要怪也该怪你太自负,关我何事。”
“夏芊芊,你……放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怼他。
朱子荣的一张脸,又白又青。
“我仅仅是阐述事实,如此怎能称为放肆。”她不示弱,冷冷道:“反倒是朱先生。”
有些人,有些事,你绝对不能惯着他,绝不能放过。
“我入学时,朱先生各种阻拦。我入学后,你又处处找我麻烦。”
她神色冷冷,眼神轻蔑:“我与先生无冤无仇,先生如此对我,莫非是受人嘱托?”
此话一落地,宛若平地里响了一声巨雷。
一旁的学子们互递眼色,怯怯私语。
“对呀。我也觉得奇怪。先生以往从未如此针对过一个人。”
“先生这样做,也不该。哪里能因为旁人,便对自己的学子如此。”
“……”
朱子荣的脸色瞬间铁青,心中翻江倒海。
难不成这个丫头知晓了什么?
夏芊芊看他的神色,也猜出了一两分,“朱先生,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可我望你往后谨言慎行,免得惹祸上身。”
手中的油纸包是墨鱼的早膳,她可不愿在此多加耽搁。
撂下话,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她飘然转身,往前院而去。
这会去瀚轩院,不知他在不在。
王月月小跑追上来,小声道:“芊芊,你太厉害。那先生被你怼的接不上话来。”
“你先回贵字班,我一会来。”
夏芊芊不顾众人目光,沿着长廊快步往瀚轩院而去。
进入小院子,唤了几声,没有人。
她又跑到大堂,四处找了找,也没人。
难道这会还没来。
她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到大堂的桌面上,失落而归。
贵字班,今日的科目是书法,代课先生依旧是于先生。
她今日好似也有心事一般,讲课时,有些心神不安。
写字时,因为走神,执笔久久不落,一滴墨水趁机垂落而下,她发现时,已然太晚。
“同学们,你们先自行练习一会。”
她搁下笔,起身走到屋外的廊下,目光久久望着院中的桃花林,一时出神,宛若与其融为一体。
身后,王月月偷偷拽一下她的衣角,“芊芊,于先生今日的情绪好似不对。”
王月月才上学两日,也发现了不对头。
“可能吧。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夏芊芊随口说。
王月月一听,有些不懂:“怎么会?”
“怎么不会。”
古代人,你说话太含蓄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夏芊芊侧脸,低语解释:“女人每个月来葵水时,都会身体不适,心情低落。过几日便好了。”
如此隐秘的话,被耳提面命地讲述,王月月一时羞红了脸。
“芊芊,我还不知。”
“不知?”夏芊芊转头,眼神将王月月一番打量,“你还没来过吗?”
十八岁的大姑娘,没来例假,有些不正常啊!
“你来过吗?”王月月羞红了脸,却又极想知道。
“我……”她魂穿到这幅身体上,快两个月了,确实没有来葵水。
夏芊芊细想,也有一点可以理解。
原主瘦的皮包骨头,严重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例假推迟到来,也可以讲得通。
“我们两个都需调理调理!”
改日,她去一趟药局,买一些滋补的汤药,补一补。
两人闲聊间,任媛儿偷偷凑过来,低声询问道:“夏芊芊,今日你卖早点,为何胡公子没来?”
胡公子的腿,在胡公子身上长着,她能如何?
“不知晓。”她语气淡淡。
晨起没有见到胡公子,任媛儿有些失落。
不过见他不再纠缠夏芊芊,她又有一丝窃喜。
“夏芊芊,我之前便提醒过你。”
任媛儿假装神色恹恹,语气低沉,“胡公子人面桃花,家世良好,那样的公子哥怎会愿意与你一同吃苦,对你的痴迷,也会是暂时的。”
“你说什么?”夏芊芊没吭气,一旁的王月月看不下去了。
眉头一挑,眼神轻蔑,“任媛儿,认清你的位置,上课别乱窜,小心我告先生。”
学生上课时,自然是讲究课堂纪律的。
于先生让练字,其余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练字,而任媛儿却心思完全不在学业上,乱跑来挑事。
若是被于先生知晓,定会受处罚。
任媛儿被威胁,瞪了王月月一眼,小声道:“你们也别乱说话,小心我也告先生。”
“告就告,谁怕谁。”王月月毫不畏惧,危险道:“大不了我们一起去院子罚站。”
王月月不怕罚站,可任媛儿自来人设是大家闺秀般的温婉,绝对不会容许此事发生,顿时泄气了。
“王月月,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
“……”
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夏芊芊无奈摇了摇头。
午膳时间,她带着元宝去了瀚轩院,大堂中的桌面上,除过常规的四菜一汤,那个油纸包也在。
夏芊芊摊开一看,里面的煎饼果子还在,早已放凉,有些蔫了。
“奇怪!”夏芊芊低喃,腹诽。
这一天,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