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一番,夏芊芊试探性询问道:“那您看,我可以入学吗?”
“这个嘛……”老伯想了一下,待要再回话时,有名小童进来唤他。
老伯出去一会,再进来时,脸色有些难看。
“姑娘,实在是抱歉了,今年我们的招收名额已经满了。”
这老伯出门前后,态度截然不同。
夏芊芊心中存疑,不解道:“可您刚才说……”
“小姑娘,抱歉了,是我弄错了。”
“难道你们学院,就不能破格招收一两名学生吗?”
“破格?”
老伯没料到眼前的姑娘,会有如此提法,支支吾吾间,不知如何回复。
“破格自然是可以的。”
一袭灰衣长袍的中年人推门而入,眼神在夏芊芊身上打量一番,孤傲道:“必须有人的举荐信。”
“请问您是……”夏芊芊客套道。
“本人姓朱,乃祝仙学院的主管先生,专门负责学生招收的资格审验。”
“朱先生,您好!”夏芊芊恭敬地福一福,“此举荐人,该请谁来写?”
朱子荣望着少女眼中的一抹单纯,沉吟一下,“江城乃参将大人所管辖的地方,若要举荐信,自然需要他来写。”
曹然!
夏芊芊有些不解。
论说曹然一名参将,属于镇守边区的统兵官,这学院中的事情,并非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他此举有些推脱之意。
不过,她选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
她救过曹然性命,向他讨要一分举荐信,应该也不难。
“好的,若是有曹大人的举荐信,我也可以一同来上学吗?”
朱子荣的眼神淡淡瞥了一眼夏芊芊,“按你的年纪,可以与贵字班学生一起念一年,不过贵字班的学子都念了好几年,你从未念过私塾,定是跟不上先生的课业。若要上,定是要通过入学考核,才可以。”
不过是入学考核,能有多难。
夏芊芊抿嘴一笑,福一福,“行,朱先生,我明白了,待我要了举荐信,烦请您安排入学考核。”
“有了举荐信,再说也不迟。”朱子荣严正强调。
“那学子先告退了。”
夏芊芊从大厅出来,沿着长廊往大门口走。
那老伯走到朱子荣跟前,不解道:“朱先生,咱们学院本就生源紧张,你又为何将她遣走?”
朱子荣瞥他一眼,“莫彦,咱们再怎么生源紧张,也不能什么人都往里招。此事你不必管。”
莫彦摇了摇头。
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如何能要来参将大人的举荐信。
那个姑娘,定是不会来了。
一转头,老院长从内院急匆匆而出。
朱子荣拱手行礼,态度恭谦,“院长,您这是要出门啊!”
“是啊!”
被人唤住,刘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叮嘱道:“朱先生,前段时间福安江发大水,不少村庄遭了水灾,一些学堂被征用,孩子们被迫停课,很多学生失了学。若是有人来我们祝仙学院,记得一定给他们机会。”
他斟酌一番,开口道:“一年三两银子,对于受灾的人家来说,还是太多了。一些孩子家庭若实在困难,该减免就减免。”
“院长。”朱子荣有些为难,“如此,我们学院的经费便所剩无几。”
“瞎操什么心!”
刘老呵斥道:“祝仙学院办学的宗旨,便是让孩子们有学上。并非为了盈利,至于经费问题,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院长,其实刚才……”莫彦想提夏芊芊的事情,被朱子荣一个眼刀子扔过来。
他无奈,话到中途又改了口,“刚才见您才回来,怎么又急匆匆要走?”
“老夫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刘老一大把年纪,却又小孩子心态,悄声询问道:“你们讲讲,若是我想拜师,应该送给师父什么东西,讨她喜欢呢?”
师父?
朱子荣与莫彦内心惊诧,不由异口同声道:“院长,您的医术在御医局数一数二,谁还能当您的师父啊!”
“自然有那么一个人。”那丫头不松口,刘老也轻易不敢开口暴露她的身份。
“论送礼,自然是投其所好。”朱子荣给出主意。
“投其所好?”刘老细细琢磨一下。
那丫头最喜欢的无非是银子。
难不成他给她送银子?
这好像也不行。
上次,那丫头不过抢来了布料的进贡资格,殿下便送给他一千两银子,听说,她还挣了轩雅阁二公子的一千两。
随随便便,她的身价便上了两千两银。
送银子,或许她已经不稀罕了。
刘老愁眉苦脸地往出走。
“院长。”莫彦还想跟他搭话。
他摇摇头,“回头再说。”
他今日要去参将府,查看曹然伤情,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丫头。
嘿嘿嘿!
说不定,他又能跟她学一招。
刘老出了学院的大门,跳上马车,喝令道:“去参将府。”
一场水灾的威胁清除之后,江城人一扫之前的困顿情绪,纷纷走出家门,又过上了以往懒散悠闲的生活。
甚至,一些很少外出的人,也掩藏不住激动的心情,外出逛街探友。
江城,比起以往来更加的繁华。
夏芊芊出了祝仙学院的大门,太阳已然爬到正头顶,白花花的日光照得人眼前发亮。
因为入学需要举荐信,择日不如撞日。
昨日她给曹然的伤口重新清创缝合,她决定今日去参将府查房,顺便向他讨要一封举荐信。
她一路溜达着,来到参将府大门口。
正门的一侧,罗苗氏一行人,又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哭诉,请求面见曹然。
张小花跪在队伍的末尾,一张脸青青紫紫,简直没办法看了。
一大群吃瓜群众守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些人,真是执着啊。
夏芊芊心中感慨,莲步微移,往大门口而去。
人群中,有人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夏芊芊眼眸一冷,转手便要甩开他的手,谁知那人低语道:“是我。”
夏芊芊回头一望,是胡棠。
今日的他,褪去了他标志性的湛蓝色衣袍,反而穿着一身普通的水湖色长袍,一件披风遮盖了他大半个脸。
“你怎么……”
“快走,找你有事!”他表情焦躁,一边将她往人群外拽,一边加重语气,重复道:“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