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公子给我的。”
夏芊芊将玉佩往怀中一揣,扬眉挑衅道:“别想要回去。大丈夫说话算话。”
“你也不要后悔!”姬子墨冷言重复。
“我自然不会后悔。”在大乾国,能得到贤王的一个承诺,那是多大的脸面啊。
将玉佩收好,有了保命符,夏芊芊干起活来,更加有动力了。
“你们全部出去,两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屋子。”
夏芊芊开始提要求,“曹然,我会竭力去救,可我的要求你们若做不到,他若有个万一,也不要怪我。”
她说得认真,可刘老有些不放心,“夏丫头,你一个人处理曹大人的伤口,恐有不便,若不然……”
他好想留下来,观摩观摩。
这个丫头很擅长处理伤口,他也好想学一学啊!
“抱歉了,刘老,我旁边有人观摩,我无法做到聚精会神,若是刀子有偏差,我也无法保证。”
她神色严肃,“若是信我,就将人交给我,若是不信,你们就领请高明吧。”
她此话说得决绝。
姬子墨沉吟一会,一边迈步往外走,一边勒令道:“全部人都退出去,肖勇你在门口守着,若夏姑娘有需要,及时回应。”
“让人寻一些屏风,遮挡在床前。”夏芊芊提出新要求。
“照她说得做。”姬子墨吩咐道。
一些小厮抬过来两扇屏风,将床前挡得严严实实,全部人退出屋外,关上门。
夏芊芊在屋内转了一圈,确定安全无虞。
她来到床榻前,望着昏迷中的曹然,喃喃低语道:“睡一觉吧。”
她从如意镯掏出吸入性麻醉剂,放到他的鼻端。
曹然吸入麻醉剂,全身肌肉松弛下来。
夏芊芊手脚麻利地给他建立静脉通路,扎上输液针,输上消炎药,再配上一些退热镇静剂。
输液瓶挂在床头,液体一点点输入他的体内。
半个时辰后,曹然高烧退去,体温虽热,却在手术允许的范围内。
夏芊芊迅速更换手术衣,戴上手套,将原先的伤口重新打开,刮去腐烂脓肿的伤口,露出新鲜的创面,又重新缝合。
整个过程持续时间不足半个时辰,伤口重新缝合完毕。
她包扎好伤口,净手,将一切东西收拾到如意镯中,待在一旁守着。
趁曹然昏迷,必须将液体补足了。
输液器上的药液一滴滴往下落,她坐在床旁的软垫上,双手支着小巴,一点点犯困!
今晨,她三点起床就没闲着。
一睁开眼,先收拾豆子,打豆浆,磨豆浆,又坐着牛车赶集卖豆腐。
之后去聚旺楼收钱,去墨府,又赶到参将府救治曹然。
光路上坐牛车马车的来回颠簸折腾,就太累人了。
守着输液瓶,夏芊芊开始打瞌睡。
门外,姬子墨一直亲自守着
肖勇看着心疼,小心提醒:“公子,您不如去那边歇一会!”
那日殿下为了救小公子落水,身子一时没有好利索。
“樊山那边如何了?”姬子墨现在最关心的是,曹然回来后,那边战事如何。
肖勇拱手行礼,“公子请放心,乔展在那边守着,后续朝廷的援军也到了,现在唯一的难题是,入山口中的地下,设置了许多陷阱与黑火,我们的人不敢轻易冒进。”
“冯卫,可曾寻到?”
肖勇惭愧低头,“没见人,他或许被洪水冲走了。”
“冯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马虎不得。”提及冯卫时,姬子墨的眼中冒着火花。
“是!”
两人正在交谈时,前堂响起震耳的敲鼓声,一名金甲护卫急匆匆而来,见到姬子墨,拱手行礼道:“殿下,罗洪的正妻携一干妾室在府衙前敲鼓鸣冤。”
“罗洪试图刺杀罗大人,是众人亲眼目睹之事,还能有何冤屈?”耿忠冷脸呵斥。
姬子墨挥一挥,沉吟询问:“她们敲鼓鸣冤,有何凭证?”
“她们寻来一干证人,力证与张大奎合谋之人并非罗洪,且那日刺杀大人也是另有其人。”
金甲护卫的话令姬子墨眉头深锁。
罗洪刺杀曹然这件事,他亲眼所见,当时只觉罗洪为何突然一根筋,行事如此鲁莽。
那样的状态下,命人行刺曹然,也并非冯卫的一贯行事方式。
此事定有蹊跷,不然那些妇人们不敢到府衙来鸣冤叫屈。
“肖勇,你去前院查看,待曹然清醒之后,再做定夺。”
“是!”
门外的人一下子散去一大半。
刘老在长廊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虑:“怎么办,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他提议道:“公子,若不然,我们进去看一看。”
这姑娘家家的,为何看病从来不让人去观看。
姬子墨转身望着紧闭的屋门,没有吭声。
他答应过她,在外面守着。
男子汉大丈夫,许下的承诺便一定要遵守。
可刘老有些等不及了,他脸色古怪,小声提醒道:“公子,您说夏丫头救人手法奇特,这次,她会不会又采取什么奇奇怪怪的救治方式?”
他说这句话时,不自觉地嘟了嘟嘴,暗示着什么。
姬子墨的脸,一下黑沉下来。
记得当初曹然失去气息,她曾要求耿忠替曹然换气。
耿忠迟疑时,她分明要低头,毫不犹豫地自己去干。
那个丫头,胆子大,性子野,那样难堪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夏芊芊!”姬子墨跨步走到大门口,大声唤她:“我说过,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什么都可以。”
如何还需要换气,他一定会让耿忠继续去。
“夏芊芊!”屋内没有动静,他继续唤道:“怎样,你若再不出声,我就冲进去了。”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姬子墨一下慌神,一下推开屋门,便冲进去了。
快步几下,掀开遮挡的屏风,床榻前的人儿,站起身来。
她伸伸懒腰,一双睡意朦胧的眸子瞅他一眼,诧异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唤你,你不答应。”
“哦!我磨豆腐,太累了,睡着了。”夏芊芊揉一揉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糟糕,天黑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她抖落一下褶皱的裙角,拎起地上的竹篓,催促道:“曹然没事,先让他睡一觉,你让耿忠送我回家。”
“等等!”姬子墨伸手拽住她的衣袖,“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夏芊芊抬眸,挤眼,“怎么?你不信我的医术?”
“不是。”姬子墨望一眼榻上的曹然,语气放软道:“我必须给你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