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
见陈致明被秩序员推走,陈母哭倒在地上,手拍着地,撕心裂肺的喊着,把秩序员气的,想赶人又觉得她年纪大了,心里不忍。
“你劝劝你妈。”
指着陈致远让他劝。
“妈,这是公家的地方,咱们不好扰乱人家的秩序,咱先回家好不好?”
陈致远只得过来拉起母亲,大哥刚才的话他听清楚了,这还是没有接受教训,还是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
话里话外,没说过一句对不起人家张翠红的话,令他很失望。
做错事敢担当,这才是爷们做的,大哥的行为就是小人行径,可恨至极,不可饶恕。
“致远,马上带我去找张翠红,不能让你大哥坐牢,会毁了他一辈子的。”
陈母被他拉起来,擦去眼泪,揪着陈致远的胳膊就往看守所门外跑,她要救儿子出去。
“妈,去哪里啊?现在这个时间没客车了,火车未必有票,明日再说好不?”
陈致远真被母亲弄的头疼,这样急三火四的,也不想她们根本就只知道一个人名和城市名,怎么找人?
“去找张翠红,让她别告你大哥,我就是给她下跪都行。”
陈母揪着他不松手,坐客车不行,茉莉的表舅可是有台小汽车的,她可以去找他。
“妈,你只知道人名,她家住哪里?哪条街道?再说了,我大哥做错事,你去找人家,会不会被赶出来?这些你都不想吗?”
陈致远用力抽回手,他不愿意为陈致明的事去找那姑娘,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什么罪名!他若是去了张翠红家,不得被人打出来?到时候脸往哪里放?
大哥做错事,接受法律制裁,是让他受到教育,以免以后再犯?若是这次帮他解决麻烦了,以后不是更变本加厉了?
“那个?我怎么忘了?秩序员同志,我要见我儿子。”
陈母听了愣了一下,转身跑到秩序员办公室,死逼着人家把陈致明放出来。
“妈,这是看守所,不是咱们家,人家有制度的!”
陈致远被母亲气的脸涨红,哪有这样的?大闹看守所,给人家秩序员添麻烦。
“致远,你是不是很希望你哥坐牢?”
陈母见儿子拉着她,气的一把拍开他的手,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当然不是,不过,若是大哥做了犯法的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陈致远摇摇头,无奈的看着母亲,他没那个癖好,喜欢看自己的亲兄弟出事。
但他是非分明,绝不会胡搅蛮缠,跑公安局大闹,他可不想进监狱,那都是无知的人才会做的。
“犯什么罪?你大哥是处对象,那个女的因为你大哥想分手才诬陷他,达成嫁给你大哥的目的,你怎么还看不明白?”
陈母在秩序员办公室里对陈致远推推搡搡,一副气他胳膊肘朝外拐的架势。
“大娘,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这个儿子不错,讲道理,要是犯法了都不受到法律制裁,这个国家不就乱了?”
秩序员看到陈母这么胡搅蛮缠,跑到看守所推横车,人家可不惯着你。
虽然你岁数大点,可也不过就五十多岁,若是闹大了照样拘留你。
“我见见我儿子怎么了?你们还讲不讲理?”
陈母听完秩序员的话,也没有在乎,反倒指责人家不讲理,陈致远气的双手叉腰,无奈的看着她。
记忆里妈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怎么一遇到大哥的事情,这脑袋想的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大娘,我们这儿是公安机关?不能想见谁就见谁?您儿子是罪犯,不可能允许你随便见。”
秩序员也生气了,好言相劝不行,那就不用惯着了。
“我儿子才不是罪犯,你刚才没听到吗?是那个张翠红诬陷他的,逼着他娶她呢!”
陈母听完一下子坐在那个秩序员的凳子上,大有你不让我见我儿子,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有没有罪不是你说的算,请你站起来,然后出去把门关上。”
秩序员沉下脸,威严的看着她,说话声音不大,却像是最后通牒,陈母老老实实的站起来,不敢再胡闹。
“秩序员同志,对不起啊!我妈上了岁数,糊涂了。”
陈致远见人家秩序员生气了,也觉得妈做的太过分,忙过去和人家赔礼道歉。
“妈,咱们走吧!”
说完就去拉陈母,可她就像是脚底下长了钉子,定在原处死也不走。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儿子?”
秩序员被她墨迹的心烦,手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每个家属都这样难缠,他一天不用做别的了,就应付他们了。
“明天申请。”
挥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自己坐在椅子上写探监记录。
“走吧!”
陈致远拉着母亲走出看守所,其实这次都是人家破例了,没有判刑之前是不允许见的,母亲还得寸进尺。
“不行,咱们还是别等了,回去问童丽雅,看她知不知道那个张翠红住在哪里?”
陈母也有心眼,她看出来了,那个秩序员就是在敷衍自己,把她赶走就算完事,万一他明天不让见人,那怎么办?
再耽误几天,老大不得被判刑了?那一辈子都毁了。
“……”
陈致远低下头没吱声,童丽雅都恨死大哥了,她能把张翠红的事情讲给他们听吗?不可能的事情,妈想的太天真了。
“上车吧!”
骑上自行车,脚支在地上,等着妈坐上来,他才骑车离开。
一路上,陈母絮絮叨叨的没完,陈致远心烦不已,却没法深说,只能用沉默对抗。
回到医院发现童丽雅已经出院了,俩人也赶紧往家里走。
一进家门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还别说,孩子的哭声还挺响亮,一听就知道她很健康。
陈致远脸上露出笑容,真想马上抱抱孩子,还是小孩子好,饿了,不高兴,就哭。
长大了就有烦恼,就像今天他被母亲闹得头疼,还没法深说,只能忍着,可忍得他好难受。
“丽雅呢?”
一进门陈母就问丁茉莉,那样子很急,再看到她满脸的汗,以及眼中迫不及待的神情。
丁茉莉以为这奶奶是想开了,男孩女孩都一样疼,但不是应该问孩子吗?她什么时候对丽雅姐这么关心了?
心里虽然怀疑,可还是用手指着指西屋,结果她话还没有说出来呢!陈母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进西屋。
“妈怎么了?”
丁茉莉看到致远沉着脸走进来,忙过去低声问他。
“还不是大哥的事非说对方逼着他娶人家,然后妈就想去找人家姑娘,求她别告大哥,在看守所好顿闹,气死人了。”
陈致远提起妈做的事情就恼火,他还没这么丢过人呢!在看守所妈就像个泼妇一样,以前她可不这样的。
“妈怎么可以是非不分?哪个姑娘会用这件事逼人?那可是名声扫地,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丁茉莉听完就皱眉,感觉婆婆越来越离谱。
陈红霞就在一旁听着,她没怪二哥和二嫂说的话,也觉得妈这次有点过分。
可她也没办法,那是老人,若是自己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还能和她犟嘴什么的,现在她可不会那么做了。
“大哥真的犯了?”
听说这个罪名,她也觉得丢人,有这样的哥哥,农村都回不去了,唾沫星子淹死人。
“丽雅,就是问你张翠红家在哪里而已?怎么?多大的事情,你还不告诉婶子,要说我家对你不薄,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图报呢?”
在三个人说悄悄话时,西屋传来陈母拔高的声音,听声音像是极度不满,口口声声带着指责。
丁茉莉一听忙过去推开门,一进屋就看到丽雅姐抱着孩子坐在炕头,紧抿着嘴唇,眼含泪花,一声不吭。
她的脸色很苍白,像一张白纸一样,身体因为气愤而哆嗦着,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妈,您干什么啊?”
扭头看向婆婆。声音中带着不悦。
丽雅姐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她好了再说?就她那个禽兽不如的儿子,比不上丽雅姐在他们心里的地位。
“我干什么?难道我在这个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就是问问她张翠红的住址,她就不说,摆脸子给谁看?谁该她的?”
陈母见儿媳妇指责自己,向着童丽雅,而童丽雅又死活不告诉她张翠红的住处。
心中来了火气,当即就口不择言,也不管人家童丽雅能接受不?
“您这话不对,什么叫谁该我的?您要这么说,我还真的说,是你们老陈家欠我的,是陈致明欠我的。”
童丽雅也生气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太。
她一直尊重她,照顾她陪伴她,没有一句怨言。
“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丽雅姐生的孩子是大哥的,这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丁茉莉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就是婆婆不对,向情向不了理,丽雅姐刚生完孩子,她不该这么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