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羡霖斜目间,便瞥见一个面目英俊非常的男子。
他略带笑意地看了眼穆泠,道:“他怕是认出你了吧。”
穆泠心里也有些咬牙切齿,这人什么眼睛?这都认得出来?要不是他是五皇子,我非得把他眼睛挖了不可。
虽说这样想的,面色却是不变。
她拿起旁边的一个红色面具,却是套在了祁羡霖的脸上,然后一脸戏谑地道:“他知道了便知道了,还能一直跟着我们不成?”然后点着头,说:“还是红色适合你,没事少穿点白色,红色多喜庆呀。”
说完,又对着那老板说:“这面具我要了,多少钱?”
“姑娘可真是好眼光,这面具可衬……这位公子了。不多,就五文钱。”
这老板也算是拼了命了,分阴是女子戴的面具,却偏生去夸一个公子。
谁知道这穆泠不买帐,她黛眉一挑,说:“老板你可真会做生意,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怎的就连这面具就涨价了呢?”
祁羡霖一脸笑意地看着穆泠,不作任何言语。
穆泠这个人要大方很大方,但要小气你绝对多赚不到她一文钱,更何况现在是两文。
按说今天是他生日,穆泠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奈何被祁原锡这样一扫兴,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这……”那老板也没见过这样的,一般情况下女子是绝对不会在喜欢的男子的面前有任何斤斤计较的,而若是男子也不愿落了面子,所以他这面具一般都是买五文钱的,只是市场价是三文而已。
店老板看向祁羡霖,却不想那祁羡霖竟还笑着,当下只得自认倒霉,说:“那就一口价,三文钱。”
穆泠瞥了眼在笑的祁羡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付钱。”
祁羡霖有些错愕,却还是付了。
可穆泠却还不满足,一脸惊讶地看着老板,说:“老板,这面具不是五文吗?你怎么收他三文钱?”
祁羡霖也不生气,看着一脸懵逼的老板笑道:“自家妹妹不懂事,抱歉。”说完就又给了老板两文,然后把面具套在了穆泠的脸上。
这样一戴,他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认出你了。”
“为什么?”
“因为他忽略了你的容貌,眼睛,身形,你的气韵,才真是无人能及。”
穆泠愣住了,悄悄地看了两眼那个人所站的地方,却只是看他的脚底。
“我的气韵,我有何气韵?”她想到了当初的李白,不免得眼睛一黯。你为何没他那双慧眼,认出我来?
祁羡霖摸了摸她的头,说:“他有一双火眼金睛,世人比不了,很正常。”
“那你呢?”
“你呀,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识得。”
那老板听得一脸震惊,心想你这样说还不得被撕了?
却不想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却是很高兴的样子,说:“那便好。”说完就走开了。
祁羡霖也跟了上去,留下了正怀疑世界的老板。
现在的哥哥妹妹,都喜欢这样对话吗?
然后他又看见刚刚的女子看的那个男人跟了上去,又是一脸懵。
所以,我应不应该报官?
又想到了刚刚两人的对话,料想他们是认识的,干脆就不管了,卖起了自己的面具。
这边,穆泠心情大好,竟是不管那还在跟着的祁原锡,对着祁羡霖说:“想要什么礼物?”
“其实我嘛,更想泠儿亲手画的画。”
“你若想要,我这一大把一大把的,换点别的。”
“小泠儿不打算给我个惊喜吗?”
“……”穆泠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原是给你准备了的,但不想临时出了点变故。”
“你不会送别人了吧?”
穆泠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
“我去年绣了几个月的衣裳。”
“你怎么没补上?”
“最近太忙了。”
“你怎么就给了他?”祁羡霖不傻,自然能猜到是她的那个男友。
“穆季你小子以为是给他的,一不小心就在他面前说漏了嘴,我在旁边还听见了,就给他了。”
“呵,你这丫头呀,当真是会祸水东引。”祁羡霖点了点穆泠的额头,又说,“我又不识得他,这账到底还是得找你来算。”
“那怎么办?”
“自然是补上,要比那件好看。对了,他喜欢红色吗?”祁羡霖终于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还不了解穆泠,凡送他的东西无一例外是红色,要是自己是女子,估计待遇比现在还要“好”上些。
穆泠想起了李白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她喜欢给祁羡霖穿红色还不是这个人穿红色太好看了,她一日见之,便颇为惊艳,竟觉得比自己还要好上些。
她感觉这个人天生就是为红而生的,奈何现在的人都讲究一个“仙”字,不然红色也不会几乎就成了那舞千秋的专属。
眼前这人就喜欢成天穿一身白衣,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李白那张脸完全就是一个“仙”字,配上一席红衣简直是一言难尽,这简直是在考验她的审美。
其实李白穿红色也挺好看的,但穆泠一个见惯美男的人自然不会觉得一个不完美的外表会是美的。
祁羡霖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了结果。
“你呀,自己做的孽就好好受着。”
“还想到哪逛?”穆泠也不回,问道。
“随意逛逛就好。”
所以还是不能小看女人的购物能力,这个随意祁羡霖说得格外后悔,他看着手上的那堆东西,感觉自己刚刚应该说直接回去的。
这些红色装束,怕是又有的折腾了。
祁羡霖叹了口气,却见穆泠争大了眼睛看着一个地方。
那眼睛里的感情很复杂,有震惊,有心疼,却又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他皱眉,往那边看去,却见祁原锡把手拿了下来,嘴巴上的血红令人震惊。
祁羡霖眼底闪过些异色,总不能嫉妒得吐血了吧?
穆泠心里也很是复杂,她一边震惊他吐了血,担心他是不是中了毒,却又看那血很正常,便也不担心了,却开始心疼起来了,很疼吧。
可又突然想起这人一直跟着自己还不敢光阴正大地出来,又幸灾乐祸了起来。
可再如何,眼底的那一丝的心疼却如何也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