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池收回手,语气彻底冷下来,“我是不懂。”
苏沐言一怔,看到他脸色变臭,手里发卡突然有点硌手。
他什么情况呀,她就是在他面前使使小性子,他怎么真的生气了?
现在苏沐言不是那么怕他了,自从来到他身边,看他脸色,讨好了他几个月,她也不想继续那么做了,索性别过身子,看着窗户外面,不理他。
容墨池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黑眸死盯着女孩儿的后脑勺,又不时瞧瞧她攥着发卡的手,见她突然使气地背过手把发卡塞进了书包。
他一时火了,扯住她的书包,将她的身体都带得差点歪倒,他拉开她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支笔。
是任敏慎送给她的那支笔。
苏沐言愕然看着他。
“前几天我见到任敏慎了,恰巧看到他也用这样一支笔签字,而你也天天攥着这支笔,这是你们的订情信物吗?”
苏沐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这笔的确是任敏慎送她的,后来她知道是他一支她一支,至于代表什么她早就不在乎了,而且,这支笔她弄丢了两次,最近才找到的,就顺手用了。
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墨池脸色趋于冷酷,猛地将笔塞回去,推了她一把,直把她挤到了紧靠着车门的位置,“我送你的东西你从来都不好好用,衣服和首饰,你还是穿以前的次数多,他的笔你天天随身带着,爱不释手,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
苏沐言冤枉,她还不是觉得以前的衣服从宿舍拿过来,还好好的不穿可惜么。再说总是穿一种风格的也腻,她也不愿意完全沉浸在公主的生活里,她又不是公主,他的脾气这么阴晴不定,哪天他突然讨厌她了,不对她好了,她再犯了公主病,谁给她治?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冷盯了她一会儿,容墨池下了结论。
苏沐言扁了扁嘴,气得不行,委屈的不行,他就是这么霸道,他以为什么就是什么。胸脯起伏几下,苏沐言哭起来。
她没发出声音,就是掉眼泪,但是肩膀抖动和抽气声音谁都知道她哭了。
前头开车的陈寅有些不安,回头看了好几眼,只是慑于容墨池此时的坏情绪,他也没敢开口,怕火上烧油。
到了别墅,容墨池拉开车门下了车,修长的身躯冷冷地立在门口,盯着车里头的女孩儿。
苏沐言擦擦眼泪,移到门边下车,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狠推了他一把,跑进家门,一路不停上了二楼,冲进自己的卧室,趴到床上,眼泪又是汹涌而至,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呜呜呜地哭。
楼下,容墨池进了厅,没瞅见人,一手抄进裤袋里往楼上看。
陈寅小声说,“我去看看。”
他一把扒住陈寅的肩膀,一个猛甩,差点把陈寅带一跟头,“不准去!”
陈寅无奈道:“你这次把人气哭了都。”
“她凭什么哭?”
陈寅摸摸鼻子,“我觉得言言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再说,你这一通邪火是什么意思?是以什么立场来发的?
陈寅暗叹了口气,最终化作一句:“我去看看汤煲好了没。”
汤是容墨池亲自准备的,在家忙了一个下午,还在酒店订了许多好菜,鲍参翅肚一应俱全,就等着给苏沐言庆祝放假,可以暂时卸下学习的担心,放松一个假期了。
结果,莫明其妙的就闹成这样。
陈寅原确觉得这两个人的吵闹来得莫明其妙。
容墨池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没见苏沐言拎着行李下楼,他就上去了。
走到苏沐言卧室的门口,他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没声音。
他伸手叩门。
已经哭累,正趴在床上发呆的苏沐言听见敲门声坐起来,用手拭了拭眼角,“谁?”
“是我。”
一听见容墨池的声音苏沐言直接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上次,在办公室他把她撵走这么说她,现在她把这话还给他,心里觉得痛快了一些。
容墨池叩门的手僵了僵,“吃饭了。”
“我不饿我不想吃!”
他眉心抖动一下,盯着眼前碍眼的门,有一种想破门而入的冲动,但不能真的破门,于是使劲往门上捶了两下,“陪我吃!”
苏沐言心想,我才不要陪你这个神经病吃饭!
“我累了我要睡觉!”
容墨池没再哼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有一种自己养大的鸟翅膀硬了不听管教的气闷和无奈之感。
算了,她不吃饿着她。
他转身下楼。
卧室里,苏沐言好一阵没再听见动静,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上去听外头的动静,又尝试将门拉开。
他走了。
她怦地将门关紧,反锁。
这一晚,她饿着肚子从书包里拿出笔记默记,她要努力,哪怕考了第一名,但是分数没有上95分她就要继续努力,这样考京都医科大学的研究生她才能完全有把握!
哭了一阵子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默诵了没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半夜了,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响。
窗帘都没拉上,她瞧见外面黑糊糊的,但是远处门口的路灯清晰可见,也能看到路灯照耀下那纷纷扬扬落下的白色精灵。
下雪了。
在京港这个城市下雪是很难得的,大部分时候都是雨加雪。
应该是夜里气温低缘故,估计白天就变雨了。
苏沐言爬下床站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肚子饿的难受,她下楼到厨房觅食。
路过餐厅,看到上头盖着遮尘罩,她掀开一看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没怎么动的样子。
这是......给她留的?
心里头莫明的有点难受。
她盖好饭菜进厨房,看到电饭煲还亮着红点,心里腹诽陈寅粗心,赶紧过去准备拔掉电源,发现电饭煲是保温的状态,她掀开来,看到上面的蒸笼里是盘水晶虾饺,下面是鸡汤。
鼻子突然有点发酸,她揉了揉,心想,一定是陈寅给她留的!
可是眼圈不知怎么就湿润了,鼻子发塞,她擦了几下,洗了洗手,红着眼眶把吃的从电饭煲里拿出来,就站在旁边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