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弋当然还没有意识到惹怒甄宓的恶果,他想着反正床上讨不到好果子吃,干脆白日里再刺激那么一丢丢。
万一,恰恰适得其反,能让甄宓打消了被窝蹂躏的念头呢。
至少任弋是这样期盼的。
“任弋,你想拿你的命去换别人的,我不拦着。”当甄宓冷冷地告诉他,大可放手去做的时候,任弋终是发觉背后的深意。
她不拦着,是因为有足够底气吧。
那些个宫人,捧着沉甸甸的宝物立在殿内,不是为了伺候和迎合,而是来送死。
这样的设定,试问又有哪一人能理解。
左右任弋是要竭尽所能,拦住她即将展开的杀戮。
“那陛下是答应了?”不过任弋还是想问的清楚点,毕竟人命关天,不容小觑。
哪知甄宓又冷不丁地摔了样珍宝,还是起身走到宫人面前淬的,高声喝道,“任弋,有本事你试试看,自尽后带着二十个器官到我跟前来,看看是不是自己能上天!”
甄宓从没想过对任弋如何,反而是任弋一直在跳动着底线。
她心中的最后底线,也就是任弋。
“陛下,消消气。”姑姑清楚时机有些特殊,但更清楚事情的***,此时此刻还在火上浇油,要是没猜错的话,任弋是在为宫人求情,求甄宓放他们一条生路。
然而自从宫人端着宝物进来的时候,姑姑就已经料到了没一个好下场。
他们看上去是乖巧听话的宫人,实际上都是天牢里断了神经中枢是罪犯,靠着一口药吊着一口气,待到完事儿后就死去。
只这一点,任弋并不知晓。
“姑姑,膳食一并送来,死前别饿着人。”甄宓冰冷刺骨的声音,不禁令人窒息。
连她自己都不免恍惚,觉得任弋如此陌生,他为什么就不懂换位思考呢。
也是这件事,甄宓才发现,其实任弋和自己之间,隔着的距离不是几个日夜,几番谈人生理想就能轻松掠过的。
根本在于,任弋没有绝对的信任。
甚至,原主之前那么好的口碑,他竟然也能质疑真的会牵连到无辜之人。
既然她早就想过挑战失败的惩罚,那就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任弋,还是一声不吭地就提出自己那个不切实际,又最糟糕透顶的主意,全然没有顾及到甄宓的心酸和无助。
“是。”
姑姑毕竟是老人,虽然是第一次看见甄宓因为区区面首,暴跳如雷,各种摔东西,可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情,在心中有了个数。
任弋见着一百件宝物,逐个儿被她暴力地往地上砸,而她脸上的表情,也是闻所未见的瘆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任弋最最最害怕的莫过于,被甄宓惊悉系统和任务的真相,其他的都好处理。
殿内的静谧,足足持续将近半个时辰,连心跳和呼吸声,都若有若无的样子。
任弋停滞了很长时间,还是没忍住先打破了沉默。
为了拉近距离,他更是直呼“宓儿”,但甄宓仍旧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任大公子,请便。”
其实甄宓只是想图个乐子,奈何任弋不配合,不仅不配合,而且还搞事情。
“宓儿,我只是请求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这对你没有好处,你是知道的。”
不知为何,后半两句话像一记警钟重重敲在她的心头,不自觉联想到死神系统的叮嘱。
【杀错人,或者多杀人,都算任务失败。】
不过任弋为什么会知道?
甄宓的眼睛突然闪了道黑色的光,有短暂的一瞬间她失去了自我意识。
【很高兴见到你,任弋。】
是死神系统强行占据了甄宓的意识,也是借着这个机会与幕后的任弋面对面进行沟通。
死神系统正是因为算准了任弋对甄宓的那点小心思,才千推万就下答应了所谓的五行位面任务。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任弋拿自己的全部,换她甄宓的幸福快乐。
然而这些,在甄宓看来,不过过往云烟。
她从不信这世上有真爱,也从不觉得有人会付出一切代价让自己平安喜乐。
至少,在妖族那会儿,她是没有察觉的。
任弋也是一下子认出了被侵占的东西,恰好是他达成交易的另一方。
“你来做什么?”
这还是任弋第一次和死神系统打照面,还是第一次觉得心疼起甄宓来了。
原来每个世界的甄宓,都要承受两副灵魂共存一体的压力,这样巨大的承受力,他扪心自问自己也不能够受的了太久。
再这么往前一追溯,每个世界的甄宓都这么痛苦。
或者心中的爱意曾经被隐隐唤起过,却又很快被某盆凉水给彻底浇灭。
【我来提醒你,不要过分干预她的命运。最后一个世界,出了差池,可真没机会了。】
五行位面,金木水火土。
起决定性的便是眼前这个世界:地处偏远的土国,高高在上的至尊女帝,以及小面首。
“我不会干预她,只是在劝说罢了。”任弋不觉得阻止她杀人的心有什么过错,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没法改变她的命运。】
话音刚落,甄宓的神志就清醒了。
虽然死神系统和任弋说了好几句话来着,可是在她的心里边儿,只当是眨眼睛的功夫。
甄宓还在回味着他的后半句话,紧紧地盯着任弋好半天,他若是知道那么多,为什么连仇家是谁都不肯透露。
她竟是觉得他是和死神系统一伙儿的,虽然这个判断没什么大的偏差。
“任弋,你还知道些什么?”
有外人在场又如何,甄宓想过问完一并都交给任弋处理。
只要杀人不过自己的手,那就对任务没有影响。
那没影响也就是还能继续往下走,也就是离涅槃重生更近了一步。
“不知道了。”任弋想到死神系统刚刚的露面,瞬间也不愿她再入局。
“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他们。”甄宓为了得知更多的秘密,不惜以宫人的性命作为要挟。
她笃定,以任弋的性子,肯定会先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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