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雁过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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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养鱼的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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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珊瑚的步伐不疾不徐,确实是散步的悠闲速度。

但没走多久,竹桃已经呼吸加快,额头满是细汗。

“嗯?你……”未珊瑚仿佛是才注意到,关切道:“你身体不适吗?还是说,本宫不知不觉,走的太急了?”

竹桃停在原地喘匀了气儿才答:“娘娘的脚步是急了些,但我这样,是先天不足的关系。”

未珊瑚这才放开她的手:“是本宫疏忽了,本宫还以为……”

“至少不会比修儒更差对吧?”竹桃不在意的笑笑,“虽然我和修儒都是天生的白头发,但他那种,在生物学上算是白化种,而我这样的,叫做白化病。”

未珊瑚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试探结果,便也不介意与竹桃多聊几句。

“种……病……原来还有这样多区分吗?本宫对这方面了解不多。”

“看到我的眼睛了吗?”竹桃将一双浅血色的眼珠抬起:“肤色、眼瞳,若是与寻常人无异,那便不是病,若是眼瞳只能呈现出血液的颜色,则是病,体弱气虚,对病邪毫无抵抗力。”

未珊瑚:“嗯?先天不足之症,皇渊王爷也有此症,但他外貌上似乎并未表现的……这般特殊?”

竹桃:“先天不足亦有轻重,如果海境的那位王爷如我这般,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未珊瑚动容的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能活到如今,想必很是辛苦。”

竹桃:“我幼时便被师尊捡回家抚养,当时我正发病,命悬一线,若不是师尊医术高明,早就活不了了,但也因为那次发作的太厉害,可能是烧坏了脑子,不太记得自己家住何处,师尊便收养了我,传授我一身医术。”

未珊瑚欲言又止。

竹桃:“我大概知道娘娘想说什么,不要紧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假如我没有失去记忆,假如我还记得父母的样子,假如我还记得回家的路,但应该……也是无处可回的。”

未珊瑚很是触动,低声叹息,面露同情。

竹桃:“娘娘不必如此,我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情绪,毕竟我都不记得了,人是不会为不记得的事情而难过的。”

“是啊……”未珊瑚恍惚了一瞬,“会感到遗憾与不圆满,皆是因为记忆中的事情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

竹桃在一旁幽幽地问:“娘娘也有感到遗憾的事吗?”

未珊瑚轻笑:“人生在世,谁能没有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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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未贵妃相处,总是劳身又劳神。本着不能亏本的原则,竹桃扯皮了很久,从未珊瑚口中得到了北冥皇室相当多的资料。

那都不是什么秘密,海境的任何人都不会觉得那是秘密。

但在竹桃这里,那很重要。

海境先王北冥宣有五个子女。长女玲姬,与鳞王北冥封宇乃是同母所出。但是北冥家的女性往往以某姬为名,不冠以北冥姓氏,乃是因为雌性鲲帝血脉薄弱,只有嫁与鲲帝才能保证鲲帝一脉延续,所以在鲲帝一脉中地位极低。

然后便是北冥四兄弟,北冥封宇为长,其后是北冥骄雄、北冥无痕、北冥皇渊以及北冥流君。

这当中,三名兄弟造反,只剩下一个北冥皇渊在乱局中独善其身,也是北冥觞先前提到过的,远离皇城而居的皇渊皇叔。

这位北冥皇渊的母妃出身宝躯未姓,之前听北冥华提过,他这位皇叔是鲲鳞覆体提前许多的个例。而如今又自未贵妃口中得知,北冥皇渊亦有先天不足的症状。

未姓,宝躯。

上一代的宝躯未姓四姐妹非常有名,其一嫁入皇室为妃,生下北冥皇渊,还有一人嫁给同出宝躯一脉的前任统帅螺武缨,生有一子蜃虹蜺,在三王之乱时曾辅佐鳞王平定海境,又在后来欲星移收拢兵权取消统帅体制时不满离去。

至于剩下的两人,皆犯下了与外族通婚之罪。其中之一正是龙子梦虬孙的母亲,与鲛人结合生下混血的梦虬孙。另外一人则犯下更大禁忌,与最低贱的波臣结合,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竹桃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她的商业机密,其中的一部分已经成型。

昔年培育花朵成功之后,竹桃又蠢蠢欲动地想要养些小动物。

比如飞鸟,比如游鱼。

比起娇气的鸟儿,鱼要好养许多,培育起来也比较好得出结果。

她曾经培育过一种鱼,与她自己一样,通体白色。有着异乎寻常的阔美尾鳍,还有白玉一般的鳞片,是两种不同种属的鱼类杂交的结果,足足培育了十数代才得到能够稳定遗传的品种。

在繁育过程中所诞生的雌鱼,是没办法遗传稳定性状的,必须全部淘汰掉。

并且在稳定遗传特征的提纯过程中,总是会出现性状显现却同时具有先天缺陷的个体。

鲲帝一脉与宝躯未姓之间已经差不多能完成了,剩下鲛人与波臣……

波臣的资料还太少,可以暂放。

鲛人嘛……传说是公子扶苏的后人。

鲲帝公主赵姬出海境,嫁与人类生下始帝,而始帝又生下公子扶苏。

鲲帝,龙脉,始帝鳞。

竹桃合上了小本本,猛地抬头,眼中熠熠生辉。

她需要一只鲛人,一只活跳跳的鲛人!●v●

——————

鲛人一脉,心高气傲,并且相当抱团。ぷ99.

历代国相都是出自鲛人一脉,在欲星移之前,各代国相也都在努力为鲛人一脉争取利益,以至于如今鲛人一脉势大,即便是欲星移也不能轻动。

欲星移这只鲛在族内威望不高,但他的上一代,雨相覆秋霜,可是非常标准的一条鲛了!

竹桃兴高采烈地再次拜访了覆秋霜,那双眼中熠熠的愉悦之光看的雨相一阵心惊肉跳。

“是竹桃姑娘啊……”

他如此称谓,便是说此刻有外人在了。

竹桃歪了歪脑袋,越过雨相身侧向后看去,瞧见了一只水蓝水蓝的鲛人,坐姿笔挺,不苟言笑。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她,眉头立马皱起:“你是……人族的那名医生,不去照看王而四处闲晃,怪不得王的伤势久无起色!”

被当面嘲讽的竹桃半点不生气,反而两只眼睛都愉悦的弯成了月牙儿,嘴角也在不受控制地咧开,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覆秋霜背后的鳞片瞬间炸起,忙喝道:“风宵,这是海境贵客,忘了为师教你的礼数了吗?”

“师尊。”伴风宵一秒变乖,毕恭毕敬地抱手躬身,又转向竹桃道:“伴风宵礼数不周,还望贵客海涵。”

竹桃笑眯眯地,声音轻飘飘地:“你是雨相的弟子?也是鲛人一脉吗?”

覆秋霜根本来不及阻止,伴风宵已经回答到:“是,在下疏尘拂雨·伴风宵,师承雨相,确实是鲛人一脉。”

覆秋霜:完了完了。_(:3」∠)_

竹桃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似的诡笑:“原来是鲛人一脉,雨相的弟子真是一表人才呀~●v●”

伴风宵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这个语气也怪怪的,但刚才师尊呵斥,让他不敢抬头,此刻也只礼貌地回道:“贵客谬赞了,伴风宵能有今日,全赖师尊悉心教导。”

覆秋霜:完了完了完了。_(:3」∠)_

老鲛的血压又在蹦迪了,深呼吸了数次,努力绷着道:“为师要与这位小友谈事,风宵,你若无其它事情,就去忙你的吧。”

伴风宵应了声是,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师尊和竹桃,顶着一头雾水告辞而去。

竹桃一直恋恋不舍的目送了好远,才勉强拽回了视线。

“覆秋霜,你的徒弟真好呀。●v●”

覆秋霜:“咳,风宵还有甚多不足,恪命司谬赞了,不知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竹桃这才收敛了觊觎的神色:“俏如来入海境了,你应该也知道。”

“是。”覆秋霜的血压渐渐缓和,“元邪皇之乱平息,中原百废待兴,又听闻他之胞弟下落不明,于情于理都没有留在海境的理由,所以他此行除了医治鳞王,定还有别的目的。”

竹桃便接道:“哦?中原之事,雨相也知道的这么快?”

覆秋霜:“哈,老夫不才,几个徒弟还算争气。”

像是刚才离开的伴风宵,是四皇子的幕僚。而另有一名女弟子名为误芭蕉,正在辅佐皇三子。这些不是秘密,与其没必要的隐瞒平添嫌隙,不如坦言相告赚一点人情分。

竹桃点头,又道:“俏如来虽然去帮忙赈灾,但他带来的修儒却让我不好随意出入王城。”

这种小问题,覆秋霜是有些不屑的,但他面上不显:“这件事恪命司不必担心,老夫自有消息传递的渠道,也省的你来回奔波。”

竹桃:“喔~●v●”

没头没尾的,就为了这么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便来这一趟……

竹桃走后,覆秋霜的脸色极为不好,左右是无人,也不需要做什么遮掩。

他抚着心口,平复着血压,心底对恪命司很是不屑。

阎王鬼途的首领明面上是恪命司,但以他观察,恪命司之上应该另有一人,那人才是阎王鬼途真正的领导者。

至于恪命司,哈,十数年前,竹桃不过是个病恹恹的兔崽子,就如那些被扶持上位的幼帝,毫无自知之明,任性而骄纵,实际上不过是别人的傀儡一只。

覆秋霜对竹桃的印象是——个性诡异,脑子有病。

而此番拜访则为她新增了许多诠释。风吹草动就鲁莽地拜访,质问解决的办法,简直是比北冥华还要让人窒息的愚蠢。

覆秋霜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偷骂。

……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废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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