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姝坐出租车到锦林嘉苑，林佳梅和尹廿在里面。
“这房子真好，那个房间是干嘛用的？”，林佳梅坐在沙发上，指着最后一扇房门。
“秦姝说是杂物间。”，尹廿抬头瞟了瞟，林佳梅好奇地往里看了看，秦姝推门进来。
“你回来了？和许凡聊的怎么样？”，林佳梅兴奋道。
秦姝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他很乐于助人。”
两人都不明所以，尹廿手里拿着一本书，抬眼看了看：“你这是，穿的粉色卫衣？从我回国，就没见你穿过黑白色以外的衣服。”
“哇哦，”，林佳梅眼眸亮了亮，“许凡挑的？”
尹廿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来电显示，道：“林佳梅，你和秦姝说正事，我走了。”
“你刚过来就要走？谁这么重要？”，林佳梅愣了。
尹廿没有回答，半眯的眼眸亮了亮，抬手挂断电话，出了锦林嘉苑。
秦姝想着，大概是叶子琛吧，想到尹廿的话，看了看林佳梅：“什么正事？”
“啊…就是我要和你说，许凡在二中…可谓是‘不近女色’，成绩贼好，宋雪为了赶上他拼命学习，听说许凡想考临祈理工大学，就想和他一块去。”
临祈理工大学和临祈大学只差了两个字，但是截然不同的档次。
“万万没想到…”，林佳梅忽然失笑，“许凡没去高考，他选择了复读。”
“这下宋雪上了大学，连二中的门都进不去。”
秦姝静静地听着，透过她的镜片看向双眸，是幸灾乐祸，看起来，宋雪的姐姐都不太喜欢宋雪。
秦姝忽然想起，上次在锦林嘉苑的车站看到许凡。
他去锦林嘉苑干嘛？明明靠在候车椅边却没有要等车的意思，也不像刚下车的样子。
像是…在等人。
秦姝正出神，手机响起，那边传来林翊生惊喜的声音：“老大，拍卖场收入相当可观，林冉生提议再建个娱乐场所！”
“我一会儿转你。”，秦姝烦躁地挂了电话，把外套脱了挂起来。
林佳梅沉默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姝看她：“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你这恐高是因为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么严重了吗？”
秦姝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眉眼清冷，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算是。对了，你找到工作了？”
“还没。有一件事，我挺想和你们说的…”，秦姝抬眼一瞟，林佳梅继续道，“我向往过大学生活，但是现实不允许……”
“啧，什么现实？你们林家也是做生意的，不可能供不起两个人上大学吧？”
林佳梅沉默了，也许真的是因为全家对宋雪的宠爱，忽视了自己。
——
隔天，秦姝起来时已经八点半了，昨天林佳梅待到很晚才走，秦姝留她看了看网上发帖比较好的工作。
秦姝拿了抹布，想去把外面的桌椅擦擦，刚开门就见一个人坐在她家小洋房的小院里，还翘着二郎腿。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秦姝过去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道。
许凡懒散地把手搭在扶手上，艺术品一般的面容逆了晨光，七分冷傲，三分温柔：“昨天碰到尹廿，她告诉我的。”
秦姝一直自顾自地擦着桌子，最终停留在他面前：“你坐的椅子，我还没擦。”
空气中充斥了尴尬，只是两人都没觉得，秦姝情商一直挺高，只是不想在许凡面前显露出来。
“行。”，许凡差点被气笑，忍气吞声地站起来。
秦姝擦完后看了看许凡，他弯了弯眸：“今天带你出去玩。”
“……我今天下午还有课，你高三不用上课？”
“老师说我在外面做做好事胜过上课。”，许凡勾了勾唇。秦姝彻底无语，你那好事做到哪里了？
话音刚落，像是刻意的打脸，许凡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许凡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又旷课！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候你怎么……嘟嘟嘟。”
许凡直接挂断电话，懒散地掀了掀眼皮：“大学摸鱼很容易吧？收拾下和我出去。”
秦姝沉住呼吸，凉薄道：“不去。”
许凡靠在墙边，像是没听到她说的一样：“换我给你挑的衣服，和我走。”
秦姝回了别墅，许凡可能会一直在外面等，与其做个缩头乌龟，还不如和他出去呢，秦姝换了衣服，只是没照他说的做，换了白衬衫。
秦姝出去后，见许凡弯眸笑笑：“这样也行。”
秦姝正疑惑，忽然定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换了白衬衫。
许凡穿的是黑衬衫。
靠。
许凡的司机就在小区门口，两人上了车。
许凡一上车就阖眼假寐：“想去哪里？”
秦姝不自在道：“哪里都可以，逛完我就回去上课。”
面对她的敷衍，许凡却愈发有了兴趣，狭长的凤眸睁开：“回临大？”
“嗯。”，秦姝随意应了一声，她住的地方本就不在临祈市内，要开回市里还需要十来分钟，干脆也阖眼假寐。
许凡没再说话，手机忽然响起，他手指慌乱了一瞬，一不小心按了免提。
秦姝被这声音惊了一下，虽然选择了不去倾听，那声音还是清晰地落入耳中——
“许凡，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把我电话拉黑了也没用，我可以借我姐姐的手机给你打。”
许凡关掉免提，慢悠悠地回答：“是不是真的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证实。”
里面的女生声音几乎要冲出屏幕，秦姝隐约听到了她说的话：“你这么骄傲的人，还不是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变得心神不定？”
许凡没想和她再纠缠，果断挂了电话。
秦姝抬了抬眼，刚刚那声音不是别人。
正是宋雪。
许凡也真的按照她所说，随便在市里逛了逛就放她走，秦姝却一直心不在焉，也依言请了一顿饭，但彼此吃得并不愉快，两人都没有说话。
然而，当下午长达两个小时的课程完了之后，秦姝刚出临大的校门，见天色已经到了日落黄昏，马路对面的人像是等了许久。
“你怎么还在这里？”，秦姝过了马路问道。
她看到许凡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平时的慵懒，黑色的衬衫衬出眸子深处的一片死寂，腕间铃铛轻响，声音悠扬，让秦姝有一瞬间的恍惚。
目光变得询问，秦姝低声呢喃：“你…”
他嘴唇微微张了张，打断了沉寂和秦姝的声音，喉咙发出低哑的询问——
“你这三年，是不是过得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