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纱布被蹭开,发丝凌乱,好在磕伤的地方没有裂开,何木一声不吭,小心翼翼的将纱布理好重新给林弦歌包扎上。
何木微凉的指尖碰到林弦歌的额头,激的林弦歌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疹子,明明只是包扎伤口,可耳边的鼻息越来越沉重,仿佛若有若无的暧昧了起来。
林弦歌忍无可忍的后退了一步,抬眼却看到何木依旧维持着给他包扎的姿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林弦歌顿时有些不忍心,心想自己是不是反应太大了,有些迟疑道:「既然何大哥不愿我回王府,派人看守着我,那我只有自己确认王爷的安危。」
「若是何大哥生气了,改日林钰登门道歉。」
说着林弦歌抬眼看了看何木,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今日林钰一定是要走的,何大哥还是先回去吧。」
他只当何木不愿放他,却不知朱今辞因着这几句话,早就心里酸的能滴下水来。
他的歌儿,一直是这般善良,哪怕他差点被囚.禁也狠不下心来伤他。
他当初究竟是被谁下了降头,会觉得那么好的歌儿就是无恶不作罪不可恕。
伤害他,折辱他,逼他像奴隶一样生活。
连他的父王娘娘也因他没了性命。
林弦歌看到何木蹲了下去,下一秒,他竟拽住他的脚。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干上面的雪迹。
林弦歌还没来的及抽回,朱今辞就已经脱下了靴子,自己赤足踩在雪上,小心翼翼的将靴子套在林弦歌的脚上。
冻的麻木的脚趾慢慢回暖,带着何木的体温,让林弦歌整个人都懵了。
「何大哥!」
终于在朱今辞要换第三只鞋的的时候林弦歌惊叫出声,说什么也不肯他再动一下。
「何大哥,你……你不必这样,我是王爷的门客,你救了王爷,待我秉明王爷,王爷定会重金赏赐于你,林钰先走了。」
林弦歌心如擂鼓,脱下何木的鞋袜转身光着脚就走,他不敢看何木眼里仿若情跟深种的的模样。
不过只见了一次面。
他不会荒唐的觉得何木会对他一见钟情!那如此这般,就只能是为了讨好王爷,无论怎样,他不想在他身边待下去了!
朱今辞愣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瓷白的脚掌从自己手中滑落,他似乎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掉下去,酸涩的很。
难道就要他这么走了吗?
他花了一年才找到的他,他好不容易才让他醒来。
不——!
朱今辞猛地起身,快步拦在林弦歌面前,不给他说话的时间,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林弦歌脚上冻的通红,没来得及挣扎就听见头顶上的人说道:「我有马车,我……送你回王府。」
说完何木便不再吭声,不动声色的将林弦歌的脚捂在袍子里,自己脚下疼得已经没了意识,他却丝毫不在意,大步朝巷子外走去。
林弦歌起初还想挣扎,后来看见马车的确是向人多的地方去了,心里便放下了几分,只是何木沉沉的盯着他,让他莫名的有些害怕。
过了一会,一个小厮送上来两双鞋,他才重新开口,弯下腰去,声音嘶哑的厉害:「先把鞋穿上。」
林弦歌又不会和自己赌气,谁知何木由不得他,非得弯腰给他把鞋穿好才松了力道。
林弦歌除了在承干殿被朱今辞折辱的时候,还从未与谁这么亲近过,不自在的向后缩了下,却看见何木脚上通红泛紫的样子,顿时惊呼,「你的脚,快擦干些。」
他在雪里走了两步脚上尚且受不住了。
何木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赤着足,即便他不喜与这人独处,也不由的暗自心惊。
「你的腿……究竟怎么了。」
朱今辞呼吸都是痛的,他不敢贸然掀开这人的亵裤,更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是臣勖对他不好,还是当时在承干殿大火里受的罪?
这一年他不在他身边,他腿脚不便,又该吃了多少苦!
他连想都不敢想!
林弦歌发现他与何木沟通实在困难,何木盯着他,就好像他不说,他就不穿鞋一般。
索性看到了王府的门店,语气也有些松快:「早年不懂事,弄脏了贵人的衣服,被按住打了十几下板子,落下的病根,虽然不能好好走路,但是不碍事。」
落下了病根。
弄脏了贵人的衣服。
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朱今辞眼眶一周都红了,呼吸灼烧颤抖的紧迫。
「回陛下,这贱奴前日弄脏了离公子的宴服……」
「卿离殿下要林大人给他磕头道歉。」
「歌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巴掌一巴掌的掌掴,一板子一板子落在青.紫.肿.胀的臀腿。
朱今辞突然有些喘不上气,巨大的后悔和害怕几乎将他逼到了绝境。
是他故意让卿离进的宫,是他给那些贱种羞辱他的机会。
他明明有机会救他的,可他还嫌他糟的罪不够,最狠的几下甚至是他授意太监下的板子。
他明明是镇国公府最受宠爱的世子啊。
他应该,应该受尽这天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富贵。
可偏偏是他,一手将他带进了地狱!
【黑化值—2,当前攻略目标,摄政王朱今辞黑化值8,爱意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