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走太远,依旧是按照傅洲之前的安排在门口候着。
而沈凉川显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傅洲的安排,他终于自虐般的走到门口确定好没人会进来后,便开始机械艰难的穿着衣服。
傅洲一直注意着沈凉川的动静,此刻看见他的走路的姿势,便知晓是昨天晚上弄得狠了。
他看见那人在卫生间抽了四五张纸,只是浅浅的沾了一下,就被血和污浊浸透了。
傅洲昨晚喝醉,直到今早到了傅氏喝了一碗醒酒汤才强行醒了过来,他凭零星的记忆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但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眉头顿时收紧。
下意识的调大屏幕想要看那人的伤势。
可沈凉川羞痛难忍,连看都没看,接连抽了十几次,身后那处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到终于沾着不见大片血色了才缓缓松了口气。
可究竟是没有彻底的清洗,等到穿上裤子,微微动一下,沈凉川身后又有东西小股小股的往外流。
他此时已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额头上都是冷汗,难堪的攥着卫生间的把手,缓缓的一步一步往外挪。
沈凉川自己从没有想过,他清清白白了二十年。
唯一一次失态,竟是因为他死心塌地,真心相待了十年的陆洲。
沈凉川苦涩的笑了一下,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过滤了,只有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曾经,他真的在为陆洲开心,因为陆洲终于找到了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的亲生父亲对他又那样好,他再也不用在他舅舅家里卑躬屈膝,过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生活。
他曾经以为,在今后没有苦难的长长岁月中,陆洲的快乐里,会有他的一分情意。
可终究,是他贪心了。
经理本来派的有车,可沈凉川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扶着墙倔强的挺直嵴背走着。
经理一时没了法子,想了半天还是给傅洲汇报了上去。
傅洲在知道情况后意外的没有动怒,只脸色苍白的合上电脑,抬头看向梁平「那两辆计程车,到了吗?」
「到了,少爷,已经在路口候着了,沈少爷出去就会开过来。」
梁平答道。
傅洲的眉间终究是松了些,梁平看着傅洲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
「辅导员那边,需要给沈少爷请假吗」
隔了许久,他才听到傅洲的回应:
「不用」
「让赫萧带着营养液去别墅,我去给他买药。」
傅洲语气淡淡的,阖眼靠在软椅的椅背上,面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梁平却在听到傅洲说话后脸上的表情变了,踌躇了一下,颤巍巍的说道「少爷,沈少爷好像……没有回别墅。」
没有回别墅?
傅洲的眼睛霍然睁开,直直映出一丝勾心摄魄的光芒,冷冷的看着梁平。即便梁平已经在傅洲身边适应了近一个月,如今还是不自主的凛了下心神:「司机说,沈少爷去了平遥西路。」
平遥西路?
傅洲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是沈凉川父亲去世前留下的唯一一处房产,连空调都没有,冬天一家人围着炉子取暖,夏天水管破了就一次一次现接。
他好不容易将他从那个破地方劝进了别墅。
他现在又要回到那里?
是他对他施压还不够?
他还有力气和他倔?
傅洲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几乎是强.制性的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指,不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清楚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平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傅洲的声音,阴寒冰冷带着死亡般黑暗的气息:「沈凉语现在的治疗处于什么阶段?」
梁平总觉得这两周傅家二公子变得非常奇怪,他当初是被傅老爷钦定陪着大少爷的,大少爷出事后他就被派到二少爷的身边。
二少爷能力和气场自然是没话说,甚至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远在大少爷之上。
可那种骨子里的感觉,实在深沉的太过诡异,好像……是已经经历过商场沉浮的成年人在做事。
可明明,傅家二少爷还是大学生。
他怎么会给他如此错觉?
「你第一天跟我?」
钢笔破空砸来,擦着梁平的额头飞了出去。
梁平心里一惊,抬头就对上了傅洲黑沉的眼睛,要将人绞进去般深深看着他。梁平不敢耽搁,屏气说道:
「沈少爷的妹妹还在匹配肾.源,找到了三个适配个体,正在做进一步配型。」
说到这,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
「少爷,是要,停止对沈少爷妹妹的帮助吗?」
「配型继续。」
傅洲抬眼打断梁平的声音,眼里的黑雾却越缠越深,沉沉的压抑着内心的暴戾。
「给沈凉川发信息,说医院停了沈凉语的药。」
「三天之内如果凑不到钱,就安排沈凉语出院。」
「那,还叫赫医生吗?」
梁平刚问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少爷这明显是因为沈少爷没回别墅在生气。他问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叫!」
傅洲声音骤然凌厉了下去,四十万的移植费,他不信沈凉川三天之内就能凑到。
不出一天,他就会跪着回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