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仙气,亘古蛮荒,在这么一个复杂而又冲突,莫名却又和谐的氛围下,李清凡觉得应当一头埋了下去,自己就像是苍蝇看到了茅房里的石头……咳咳…….不,不,应当是就像一朵快要干涸的娇花遇上了甘露一般,嘿嘿,一瞬间融入进去,肆意的感悟感悟。
可惜,她还没有在如此氛围之中沉浸上几分钟,突然从内心深处猛然出现一股不安而又厌烦的情绪,她似是有所感应的朝自己右边的洞口看了一眼,果然楚灵儿顶着那么一副怅然若泣的模样,缓缓的步入了自己右边紧邻的石洞。
清凡眼角跳了一跳,这禁地大约让人灵识更加灵敏,她揉了揉心口,皱了皱眉,这楚灵儿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啊。这围绕清源剑的四面,除了一面是掩在一处薄薄的玉璧后面,其他三面都是可以选择的众多洞口,除了自己选择的这处,还有不少离清源剑更近的洞府。而楚灵儿偏偏选择自己紧邻的右边,那处却微微有些靠后点,虽然不差,可比起其他空着的远处,却算不上多妙的地方。
而楚灵儿修为虽然不高,可以清凡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什么笨人,舍好求次,对着自己这么个不招她喜欢的人,又舍远求近的粘着,这样的举动,让人着实心中有些忐忑,一句话,真真是非奸即盗啊。
清凡摸着下巴,微微前倾着身子,仔细的打量洞府四周,琢磨着,反正也没开始感悟多久,以防万一,要不自己换个地方?这个楚灵儿难不成还能在不嫌麻烦的跟着自己。
只是,这楚灵儿到底是何意?让人不得不防。
李清凡起身站到了洞口,四处张望寻找了一番,下意识回头侧望,果然楚灵儿两眼紧紧的盯着自己。楚美人见清凡看了过来,又柔顺的垂下头去,掩住了目中的惊慌。
清凡心下更加狐疑,就算是自己现在再换了地方,等到悟道之中,这楚灵儿在偷偷的靠近却也是防也防不住的,她抬头看了看自己布下的结界,以楚灵儿的修为理应是无法突破的,便又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托着脑袋,思索了许久,又细细回忆起原著中的内容来。虽是一章一章的追着看,可阅读时候,毕竟是有些囫囵吞枣,只能记得大概的情节,具体的细节确实记不住了。
记得,原著里楚灵儿与萧睿两人到了禁地后,好像也挺正常的选了个好位置修行,那时候的楚灵儿由于朱红果的原因早已经是筑基修为了,进入禁地后,又幸运的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更进一层,荣升成为清源最具慧根悟性的内门弟子。
然后就拿着慕容夜交给她的魔器,四处乱钻,探寻禁地,好像还故意留下了个什么东西?清凡又敲了敲脑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之为以后慕容夜盗清源剑辅助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想到这,清凡的眼睛又朝楚灵儿的方向瞟了过去,自己要不要监视她,让她无法做手脚,清源不失清源剑也许日后也不用牺牲那么多的师兄弟们了。
离得这么近倒是好监视,只是自己要悟道却有些不便,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想在楚灵儿的身上浪费,李清凡见楚灵儿已经闭目感悟起来,偷偷扔了一张感应符纸过去,在楚灵儿洞口的上方贴着,便又缩回位子上。却没有看到自己刚一回身,楚美人一双美目又睁了开来,望着自己洞口的上方,嘴角挂着一个大大的讽刺笑容。
闭目,清心,打开神识,忘掉本心,可还没融入其中,心中又是一阵惶恐。清凡气恼的睁开眼睛,轻抚心口,难不成此处灵气太胜,水灵根又是过于敏感,楚灵儿已成了自己的一个魔障,竟然不过是由于离得近些,自己却本能的清净不下。又或是?清凡,目中一紧,也许是真有什么不妥,毕竟在清虚镇里也多亏了自己水灵性的敏锐。
清凡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结界,保险起见,又将黑晶取了出来,滴上自己的血液,坐了上去,打开身上的灵脉,修行起来。只是黑晶本身就灵气充裕加上禁地的仙气,李清凡只觉得仿佛仙气灵气一瞬间猛然入体,精纯至极,都在体内化成水流态,可不想体内经脉突然这么一下暴起,隐隐都欲溢出体外,这真真是爆体而亡的前兆。清凡急忙运气想将化形的灵气压入丹田,却远远不及灵气集中的速度,全身遍体难以抑制的剧痛袭来,已经无法运气闭上体内的灵脉。
清凡眼睛已经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已不能视物,而全身欲死的疼痛感也让她瘫在了黑晶上却也无力在爬下去,一切发生不到两息之间。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一定惊心不已。从头到脚已无完肤。从脸开始,到处都是劈开肉绽,血管和筋脉全都暴.露在外,鲜红色的肉翻开,青色红色的脉络,而留下的殷红色的血将黑晶上符着了一片,那□在空气中的筋脉血管,一张一张,像是里面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一寸一寸的将筋脉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开来。连头发里也全都是溢出的鲜血。
一团淡淡的白色的仙气笼罩在她身上,走近一看那些白色的仙气,像是侵略一般,争先恐后的从暴.露在外的血管钻了进去。清凡虽是难以言喻的疼痛,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因为她的喉咙里的血管暴.露在外,连骨头也已可见。全身竟是连颤抖的力气也没有。
在清凡昏过去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靠!我竟然是这么死的。
蛮荒气息的禁地之中,安静异常,在东边的那处墙上,一处离清源剑最近的洞府之中,如果你仔细的观察,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似乎有发出黑色的光芒。
洞内,不知究竟是什么材质,形状也奇怪的一块黑晶之上躺着一位姑娘,姑娘几乎是浸在自己的血水之中。她身着黑色的纱裙,虽然看不出血色,但从紧贴在身上的纱裙一直渗出的血珠,也能明白,怕是她这身纱裙已没有一处是干的了。
姑娘双眼紧闭,似是昏迷了过去,脸上,脖子上,手上,只要是□出来的皮肤上,都是一条一条交错的粉红色的凸起疤痕,像是这姑娘被人一刀刀的割开,伤口刚刚愈合长出了新肉,眼见这黑色的光像是又治愈作用,疤痕颜色也越来越淡。就在这时,忽然黑光一掩,周围白光一盛,脖子上有一条粉色的凸起疤痕,最先溢出血来,又听得轻轻的响声,竟然是这姑娘身上的疤痕,又一个一个的重新绽裂开来,暗青色的血管又重新暴露出来,殷红的鲜血也又流了出来。
姑娘依旧双目紧闭,只是从她不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得出,怕是即便在昏迷之中,这种痛楚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血流成河在一次结束,等在黑色光芒又从黑晶上升起,那绽开的皮肉慢慢的黑光之中,渐渐收拢,掩住了已经比起原本粗宽上不少的血管筋脉,皮肤上重新形成刚刚那般紧密交错蔓延装的疤痕,那昏迷着的姑娘终于,轻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