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端和满是幽怨、酸楚的目光中离开上将军杨府。
坐在六马大车上,嬴政轻揉太阳穴,淡声开口:“去左相府!”
赵高赶忙应诺:“遵命!”
整整五天时间,嬴政不是在重臣府上,就是在赶往重臣府邸的路上。
五天内,嬴政将所有家中子嗣也在咸阳的重臣尽皆拜访了一遍,甚至不死心的和所有公子亲切恳谈了一番。
但结果却让嬴政倍感失望。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御书房中,嬴政眉头皱的简直能夹死苍蝇。
“难道朕就只能偷听到王鹰的心声?”
“王鹰,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嬴政百思不得其解。
“这到底是为什么!”
幻想中那能听到所有臣子心声的场面化为乌有,嬴政却还是不愿死心。
“来人!”
蒙毅推开房门而入,躬身拱手:“陛下!”
嬴政沉声开口:“去将所有预谋造反却尚未处斩的叛贼提来御书房。”
“朕要亲自问问他们,他们为何要反!”
王鹰一门心思要造反,或许朕能听到造反头子的心声?
若是果真如此,这个能力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定大秦统治的好能力。
略一沉吟后,嬴政继续说道:“另外,再将所有重臣子嗣的生辰字统计一份,送来宫中。”
或许朕是能听到与王鹰同一个生辰字之人的心声呢?
这个可能虽小,但嬴政也不愿放弃尝试。
蒙毅心中无奈。
好像自从半个月前陛下去了一次武成侯府之后,陛下的言行举止就越来越奇怪了。
但,谁让这是陛下呢?
蒙毅还是躬身拱手:“微臣,遵命!”
嬴政铆足了劲儿,继续测试自己的读心术。
一众侍郎却是为了嬴政这莫名其妙的命令而四处奔走。
“要王离和王鹰的生辰字?”
王翦朗声而笑:“没问题没问题。”
“末将这就写给蒙上卿。”
蒙毅满是感激的一拱手:“劳烦武成侯了!”
王翦一边执笔书写一边洒然而笑:“谢什么。”
“都是为陛下做事。”
“喏,如此这般可否?”
接过王翦递来的绸书确认了一眼,蒙毅便拱手再礼:“如此便足以。”
“本官还要再去其他同僚府上,先行告辞!”
王翦一路将蒙毅送出府邸,笑呵呵的摆着手。
“蒙上卿,慢走啊~”
待到蒙毅消失在街角,王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一把关上了大门。
王鹰这才从后院中走了出来。
“祖父,可是陛下还不死心?”
王翦摆了摆手:“蒙毅此来并非是为征募你入朝为官。”
王鹰松了口气:“如此就好。”
“阿翁,下次陛下再登门的时候,您让管家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赶紧藏起来!”
王翦爽朗一笑:“那是当然!”
王鹰心中满是感动。
有一个明(超)事(会)理(苟)的祖父,可真是太好了。
如此一来,就没人能阻挡我继续筹备造反大业了!
和王鹰聊了几句白酒工坊的建造进度,王翦便借口困乏赶走了王鹰。
但王翦却没去卧房,而是去了王贲的书房。
“贲儿。”
关上房门,王翦在王贲对面落座,低声开口:“陛下今日令蒙毅登门,取走了鹰儿的字!”
“咔嚓~”
一声脆响,王贲手中的笔杆被直接捏断。
王贲豁然看向王翦:“阿翁,您不会是将鹰儿真实的字交上去了吧?”
王翦没好气的瞪了王贲一眼:“你以为为父如你一般愚蠢?”
“为父交上去的字是改动过后的。”
王贲狠狠松了口气:“如此就好!”
随即王贲脸上又挂上一脸担忧:“但我发现陛下对鹰儿的态度极其反常。”
“陛下初见鹰儿时便大喝一声。”
“之后陛下同样时不时的面色变化。”
“要知道,哪怕是蕲年宫之变当夜,陛下面对嫪毐那三千重甲精兵时也未曾变色过!”
“如今陛下虽是在索要所有重臣家中子嗣的字,但我觉得陛下要的,就是鹰儿的字!”
王翦缓缓点头:“你的感觉应该没有错。”
“陛下要拔擢鹰儿为侍郎,或许也是为了近距离的观察鹰儿。”
王贲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陛下不会是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我们该怎么办!”
王翦沉吟半晌,终于看向王贲:“贲儿,你告老吧。”
王贲无奈苦笑:“阿翁,陛下不会同意的。”
王翦轻叹一声:“尽人事,听天命!”
“既然你我当年应了这个诺,便要竭力完成!”
王贲沉默半晌,终于缓缓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