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症状”,池浅皱紧眉头,“就算是人死之后,最先开始死亡的组织也是脑细胞,紧接着其他的身体组织才会出现尸斑,尸僵,表皮松弛这些表征,可是你的肩胛骨这一块,单独于其他身体组织,死掉了!”
池浅说着,还直接上手,用食指指甲扣下了一颗指头蛋大小的肉。
这块肉白生生的,只有一丝血红色的纹理,渗出来一些粘稠的液体。
“看,流出来的不只是血,还有体液,活人是不会这样的。”
苏醒看着那块肉,低头看着肩胛骨上出现了一个坑洞,自己却一点都不痛,好像那块肉不是从自己身上挖走的一样。
他伸手捏了捏伤口,流出来一些鼻涕般粘稠的液体。
“呕!”
张雅扶着病床蹲在一边干呕起来——太恶心了!
当年上解剖课都没有这么恶心。
洛小倩敲了敲床头柜,吸引了苏醒和池浅的注意。
“苏哥哥,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苏醒一愣,洛小倩莫非知道什么,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酒肉穿肠过的那句话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不要相信你身边的那些人——难道身边的人,指的就是...........
“小倩,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吗?”,苏醒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苏哥哥要是知道了真相,可能没办法或者离开安州哦。”
洛小倩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遮掩着眼底的哀愁。
她从背后掏出一把黝黑的手枪,认真的打开保险,上膛,扣住扳机,对准了苏醒。
池浅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拦在苏醒前面,双手举起,用轻柔的语气对洛小倩说:“有什么话,咋们好好说,把枪收回去!”
张雅吓得想要尖叫,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自己嘴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苏醒叹了一口气,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池姐,你让开吧,一把手枪现在还伤害不到我!”
洛小倩精致的瓜子脸上拉出一抹讥笑,斜睨着池浅:“臭女人,给我滚开!你在装模做样吗,装的可以为了苏哥哥奋不顾身,你这死掉的东西,会怕一把破枪!”
说着,洛小倩把手枪砸在墙上。
池浅的手指颤抖了两下,洛小倩把她的真实身份抖出来了,她默默地走到一边,不敢看苏醒的眼睛。
苏醒诧异的看着池浅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到底是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和洛小倩四目相对:“小倩,那你又是人吗?那个时候网吧里出事了,你去了哪里?”
“我当然是人咯!我的好哥哥,你在想什么啊!”,洛小倩做出一个夸张地鬼脸,“喂,那面的死东西,你能看出来我是什么吗?”
池浅咬紧嘴唇,良久才说了一句:“她是人!”
洛小倩嘿嘿一笑,底层地鬼怎么可能看穿自己的真身。
张雅彻底傻掉了,她和鬼接触的不多,根本听不懂这三个人在说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是深沉,有那么一丢丢可怕,还是离远点的好,她一直缩到墙角去。
苏醒一言不发,洛小倩真的是有些惊到他了,原先那个林黛玉般哀愁的女孩子,那个拿着书在槐树下看书的女孩子,那个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的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现在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她像个青春期叛逆的不良少女一样,一举一动都只是单纯的为了让人觉得讨厌才刻意去做的。
“每天都装的我好辛苦呀!”
“怎么样,看到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惊讶!”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啦!”
“有个人说的对,我就是想占有你,得到你,现在我得到不了的东西我就想毁掉!”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再次掏出一把枪,对着墙角的张雅开了瓢,子弹强大贯穿力扬了一墙的血沫。
张雅睁着眼睛,瘫倒在地,没了生息。
“苏哥哥,这绝不是第一个哦!”
她得意的大笑着,转身离开,临走前看着苏醒冰冷的眼神,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也要把这段戏演完。
“苏哥哥,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一条活路,找更多的鬼契约吧!那样你才能活下去!还有,快点离开安州吧。”
啪嗒,她走时带上了门,转到一个拐角处,抬起自己的两只手来看,颤抖不止,脊背也完全被汗液打湿。
她真的害怕,一个不小心,真正的苏醒就活过来了,那样她绝对会死的很惨,不!生不如死。
真正的苏醒就是一个完全没有情感的怪物!
病房里,池浅看着死掉的张雅不知所措。
苏醒沉默半响,问道:“姐,你知道一些关于洛小倩的事情吗?”
池浅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虽然……虽然已经死掉了,但我的地位还是低的可怜,我只知道,安州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都和鬼脱不了干系!”
苏醒躺倒在病床上:“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啊!这样想来,我忽然明白那些家伙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了,他们不是忌惮我,而是忌惮我身边的某些人。你说,我这是把她得罪了吗?”
池浅道:“你找她好好说一说,不会有危险的!”
“她刚才看起来就像个疯子!青春期的小女孩,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而且安州我必须要离开。池姐,要和我一起走吗?”
池浅思考片刻,最终黯淡了目光:“不行,走不了,我离开这里也会死,我本身就是因为某些强大的存在才出现的!”
我会回来找你的,苏醒粗暴的敲碎了身上的石膏,好的差不多了。
“我立刻就走!在我搞清楚有关于鬼的一切之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苏醒临走之前和池浅拥抱了一下:“姐,好好活下去!活人也好,死人也罢!日子还得照样过!”
“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你是和鬼签订契约了吧,那种东西,会损害你的寿命的!”
“寿命?我没感觉到,即便是那样,我也有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