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幼纯就被张有谷叫起来。
张家三兄弟,只有老大家有牛车。平日里谁家有个事,都是用他家的牛车。
今日也不例外。
幼纯随着张有谷走出院子,就看见张有粱驾着牛车挺在她家门口。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张有谷把她抱上车,坐在张玲玲身边,幼纯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也去镇子上赶集啊。”
张玲玲对幼纯的出现到是有些例外。这个堂妹速来懒得很,以前三叔要带她去镇子上玩,她先起太早了都没去。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了。
“嗯,我娘攒了不少秀帕,我帮她拿去卖,顺便在买些丝线回来,爹不懂这些。你呢,以前不是不愿意去镇子上吗?”
幼纯打了个哈欠道:“爹说到了镇子上,好吃的随我挑。”
张玲玲莞尔。这个堂妹虽说有点懒,还贪吃,但也不失几分可爱。
本来听说她前几日磕到头,她还担心会不会李曼已经换了一个人,就像自己一样。但几日观察下来,发现她一点没办,瞬间放了心。
“你要是还困,就靠着我睡吧。等到镇子上,我叫你。”
“好。”
幼纯闭上眼,牛车上的情况在心里一清二楚。张家三兄弟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二伯娘李氏,别的都没人了。
他们也没带多少东西,到是车尾放着几个竹筐。
牛车晃悠了一个时辰,天色大亮时,他们才赶到镇子上。
路上好多像他们一样的人,幼纯一路看过来,发现张家人产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料子并没有多好,和大部分人身上的料子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一行在赶集的人群中,并没有多显然。
路上遇到西岭庄的人,比此客气地打成招呼后,就各走各的。幼纯不用想就知道,张家人和西岭庄人的关系有些淡。
“莹莹,镇子到了,快醒醒。”
幼纯顺势睁开眼,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干揣了两下眼睛,这才惊奇地看着周围。
镇子叫草籽镇,是距离西岭庄最近的一个镇子。在它周围,有几十个村庄。
所以这个镇子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面积挺大,人也多,还算是比较繁华的。
和玲玲一起下了牛车,就被张有谷吩咐待在原地,等他们安置好牛车,再带她们去吃早饭。
虽然镇子很大,幼纯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尽头。
李氏领着她和玲玲跟在张有粱身后,张有稻和张有谷走在后面。这架势隐隐把她们保护起来。
这是张家三兄弟逃难那些年养成的习惯。而这个习惯,是用他们妹妹的生命换来。
“莹莹想吃什么?”
“随便。爹,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李氏闻言,笑呵呵道:“哟,莹莹今儿怎么长大了?”
幼纯只做听不懂,笑嘻嘻道:“二伯娘,你有多久没见到我了?竟然才知道我长大了。”
三兄弟关系好,三妯娌关系也不差。但涉及自己的子女,一些小矛盾也是有的。
三家一共有十一个孩子,姑娘四个。除了最小的茗茗,另外三个只相差几个月。可从小到大,三个姑娘一闹矛盾,吃亏的就从来没有莹莹。
李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喜欢张莹莹。心里对老三夫妇一味溺爱的做法更是嗤之以鼻。今儿见这孩子竟然难得没有张口就说出一大堆自己想吃的东西,话里难免就带了几分鄙视。
幼纯从来就不是个善茬。她本来是找沫冉报仇,就现在,她想弄死沫冉,起码就八分胜算。
但她现在对这里的生活状态挺满意,还打算在这里多带些时日。就没有急着对沫冉出手。
既然想好好生活,自然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冷嘲热讽。
张有稻瞪了李氏一眼,后者乖乖闭了嘴。
“莹莹,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二伯请客。”
“二伯对莹莹真好。我想吃周记的烤鸭。”
“哈哈哈,二伯记得了,只是现在是早上,咱们吃些清淡的,烤鸭等着中午再吃。”
李氏心里不痛快,又怕表现出来惹张有稻生气,索性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先去绣庄看看。趁着一大早,兴许能买个好价钱。”
张有稻看了她一眼,就在她心生忐忑时,才点头答应。
“那绣庄隔壁不是买蜜饯的铺子吗,你回来的时候迷上几包蜜饯。”
“我记得了。”
几人来到早餐铺子,点了几个包子馒头,又要了几碗粥,两碟小菜。
张玲玲刚吃了一口包子,突然道:“爹,娘的秀帕还在我这呢。二婶会讲价,让她买,肯定能多卖一些,我现在就去追二婶。”
说完,提着篮子就跑。
张有粱喊了两声,不见她回头,索性回到桌子上继续吃。
张有稻道:“大哥别担心。玲玲那孩子自小就有主见,这里距离绣庄又不远,不会有事的。”
张有粱叹息道:“谁说不是呢!这孩子一出生,那眼睛就灵活得很,看到我就冲我咧嘴笑。可惜是和女孩,若是男孩,咱们张家,说不定还真能出个状元。”
张有谷不乐意了:“大哥这话我不爱听,安生几个都是好孩子。还是有个闺女好,玲玲自小能能干,长大了肯定有大造化。”
张有粱哈哈一笑,看着幼纯道:“咱老张家这几个闺女,若说懂事,咱家玲玲绝对排得上第一。可要说这容貌,还是你家莹莹最好。咱们莹莹现在就是个小美女,长大了,还不知便宜谁家臭小子了。”
幼纯摸摸脸,她也觉得几个孩子,就属原身长得好。这也是她选择这具身体的原因。
张莹莹的长相随了姜氏,小小年纪,身材挺拔,比同龄的玲玲高出半个头。打小没做过一天活,养出了一身细皮嫩肉。
“玲玲怎么还不回来?”幼纯有些担心道。
三兄弟这才发现,他们饭都吃完了,玲玲还没回来。
三人有些不放心,张有粱立刻道:“二弟先去绣庄看看。三弟你留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找找。一炷香后,在这里会和。”
人都走了,幼纯收起了脸上的担心,靠在桌子变,低着头,看上去就像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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