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昊的委托,王学义很是上心。
王子安固然是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另外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秦昊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所以,这一路他几乎是没有歇气,全力在赶路。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
王学义进入妙音山山门之后,马不停蹄,直奔巨石峰而去。
来到巨石峰的护峰阵前,他负手而立,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待什么。
而不一会儿,便有弟子出来接引。
“王师兄,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弟子态度十分客气,语气也是无比恭敬。
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几乎所有同辈弟子,见到王学义都很客气。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任逍遥大佬的孙女婿。
某种程度来说,王学义的这层身份,在妙音山弟子们心中,甚至比段文博太上长老之子的身份,还要更让人重视一些!
“我有点事来找钟师叔,劳烦师弟通禀一声。”
王学义口中的“钟师叔”,便是巨石峰峰主,赵九江的师父,钟一鸣。
而之所以没有直言是来找赵九江,是因为他记得秦昊的嘱托,要悄悄把这件事办成。
那弟子闻言歉然笑道:“抱歉王师兄,家师现在并不在峰中,您若是有急事的话,我这就传信给师父。”
“不必!”王学义忙道:“钟师叔外出,必然是有事要忙,我眼下倒是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在此等候即可。”
“哪能让师兄在外面等候,还是到峰中,边喝茶边等。”
“既如此,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
那弟子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师兄请!”
进入巨石峰,还没到会客厅,王学义便感慨道:
“好久没来,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师弟你去忙你的吧,我四处转转走走。”
那弟子殷勤道:“王师兄客气了,既然您对我们巨石峰的变化很感兴趣,不如就由我来当向导,带师兄您转一转?”
王学义眉头微皱,所谓对巨石峰的变化感兴趣,自然只是借口。
他是想着尽快找到赵九江,把秦昊托付的事情完成。
如果在办完事之前,钟一鸣没有回来,那自然是最高不过。www.)
可这弟子非要跟着,那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但想了想,王学义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自己一个外人,在巨石峰里转来转去,还是有些太招眼了。
两人一边四处闲逛,一边随口闲聊。
王学义道:“师弟,我记得你好像姓赵?”
那弟子摇头否认道:“师兄您记错了,我姓牛,单名一个臣字。”
“抱歉啊游师弟,咱们平时打交道少,为兄居然连你的姓都记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呃……师兄您似乎听错了,我不姓游,我姓牛。”
“哦,原来是姓刘啊,刘师弟别见怪,为兄近来听力有些欠佳。”
牛臣:“……”
他很怀疑这位王师兄是故意的,但却没有证据。
当然,就算是有证据,他也不敢表现出明显不满。
不过,他还是决定再解释一次。
“王师兄,我其实姓牛。
就是一撇两横,再加一竖那个牛;
就是能犁地的那个牛,叫起来“哞~哞~”的那个牛。”
王学义闻言一怔,旋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回我听明白了,师弟你姓牛,黄牛的牛,没错吧?”
“没错!”
牛臣点点头,心中暗道一句:终于特么的说对了!
不过,虽然被对方连续把姓氏叫错,有些让人郁闷加无语。
可换个角度想想,这或许也是好事。
如果能因为这件事,让这位大太上长老的孙女婿,对自己印象深刻。
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关于巨石峰的好事,对方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呢?
而王学义此刻则在想,怎么能让牛臣主动把话题引到赵九江身上……
虽然秦昊没有解释,为何需要悄悄把消息传递给赵九江,但他凭着从任逍遥那里得知的信息,却也能猜一个大概出来。
所以,在无法确定钟一鸣立场属于哪一方之前,他也不敢把意图表现的太明显。
然而,或许是运气使然。
就在王学义患得患失,有些忍不住犯愁的时候,前方一个拎着酒坛,每走一步,都要前后左右晃动好半天的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见到此人,牛臣顿时眉头微皱:“赵师弟?”
“嗯?”
听到“赵师弟”三个字,王学义当即眼前一亮,适时表现出好奇道:“这位师弟什么情况?”
牛臣解释道:“他是我们巨石峰的弟子,叫赵九江,最近因为感情方面的问题,经常不分昼夜地喝酒,整日醉生梦死。
师父先前找他训过几次话,但您也看到了,并没有太大效果。”
确定眼前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赵九江,王学义克制住激动的心情,迈步朝前走去。
却听赵九江醉醺醺地说道:“酒是爹,菜是娘,恨酒催柔肠……喝死总比愁死强!”
“……”王学义。
“……”牛臣。
对于赵九江这番即兴创作的顺口溜,两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说他俗不可耐吧,可那句“恨酒催柔肠”,又有那么点高大上的意思。
但说他雅吧,貌似也谈不上……
又俗又雅,又雅又俗;俗中带雅,雅中带俗。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雅俗共赏?
此时,像是发现了眼前的两个人,赵九江眼睛半闭半睁,含糊不清道:“兄、兄弟,你站稳点,别晃来晃去的,晃得我脑袋都晕了。”
“赵师弟!”牛臣加重语气道:“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王师兄。”
“王师兄?”
赵九江愣了愣,旋即咧嘴笑道:“别管王师兄还是李师兄了,见面就是缘分。
来,喝一口!”
说着,便把手中酒坛朝前递去,但似乎因为喝的太多,手一滑,坛子脱手而出。
王学义一个箭步冲上前,弯腰、右手探出,将那半坛酒稳稳拖住,继而站直身躯:“师弟,有道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以酒忘情情更幽。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怎么就逃避了?”赵九江不服气道:“我三胖子从来都是迎难而上,几时逃避过什么!”
“三……三胖子?”王学义目瞪口呆道:“你不是叫赵九江吗?”
“赵九江谁啊?”赵九江破口大骂道:“他要是站在我面前,老子一巴掌抽死他!”
王学义转过头,疑惑地看向牛臣。
结果还没等牛臣开口解释,赵九江拍了拍脑门,猛摇头道:“不对不对不对!
赵九江是我,我就是赵九江……”
“那三胖子是?”王学义问道。
“是我小名儿,我小名儿就叫三胖子。”
回了一句,赵九江像是想到什么,举起酒坛猛灌一口,唉声叹气道:“这小名儿,还是阿翠给起的。
记得当时我还很生气,我这么英俊,居然给我起这么难听的小名儿,这不是成心侮辱我嘛。”
“……”王学义。
“……”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