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趴在方枕上笑,笑着笑着他的眼眶就红了,雾气充盈着整个眼眶,一滴突兀的泪顺着他眼角落下,最终形成一颗水珠没入了方枕之中。
他的小丫头说爱他!
这辈子,有小丫头爱他就够了!!
……
彼时珉王的营帐内,摔碎的茶盏碎片被身边的婢女收拾干净,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杜风从夜色中出现,进了珉王的营帐之中,“主子,已办妥!”
珉王只‘嗯’了声,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倏地,方才还平静无波的珉王如同发了狂的猛兽,狠狠的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拂落在地,一拳重重的击在桌面上,“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桌面被捶的裂开了缝,木屑直接戳进了皮肉之中。
“主子息怒。”杜风大惊,“莫要伤着自己,此事还可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珉王咬牙切齿,眸光猩红,“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好,明明势在必得!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他!”
“此次若不是安平郡主,摄政王定无生还可能。”
‘安平郡主’这几个字如同一根刺,狠狠的插进珉王的胸口,膈应着他,却又没办法拔出来,只能生生的忍受着。
她本该是他的,是他不要将她丢弃的,可谁知,没了他后,沈菀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伶牙俐齿不说,还处处与他作对,甚至还与容时有了婚约!!
真是水性杨花的贱人!
良久,珉王才缓和了情绪,开口道:“摄政王须得从长计议,而沈菀柔……本王要她三更死,她活不过五更!”
……
翌日,沈九九还在床榻上昏昏欲睡时,丹青县主已经从静安寺赶了回来,得知安平平安回来后,急匆匆的拎着裙摆就跑到沈九九的营帐中,此时正晃着她的胳膊。
沈九九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
昨晚哭的多了,眼睛酸涩的厉害,还微微的有些发肿,难受极了!
丹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直接抱着沈九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人回来了也不告知我一声,害的我睡不着吃不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沈九九拉开她,左看看右看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也没见你瘦啊!”
丹青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瘦了!”
沈九九:“好,好,瘦了瘦了,瘦的像竹竿似的~~”
丹青想到正事,也没跟她胡闹,凑在她的耳边将昨夜在墙角偷听到的话复述给了沈九九,随即道:“原先我便不欢喜你那娇滴滴的五妹妹,举手抬足间总有股说不出的风尘味,如今瞧来,不光是外头有问题,这内里更是肮脏不堪!”
“你可得小心些,莫要再招了她的道。”
沈九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若罂粟绽放,迷人又危险,“放心好了,我心中早有打算。”
丹青便没再多言,转而将话题转到了容时身上,“摄政王伤势如何了?方才进来时,我见温太医去了那处。”
沈九九心‘咯噔’了下,神色陡然一紧,掀开被褥就下了床榻,急的连鞋袜都没穿上,匆匆的往营帐外跑,琥珀进来时便见着姑娘这副模样,忙不迭的伸手拦住了她,“姑娘,您要去何处?婢子先伺候着您梳洗……”
“容时……温太医怎会去容时那里,是不是他伤口又渗血了……琥珀,你别拦着我,让我过去瞧瞧……”沈九九急的眼圈发红。
“婢子方才从那处过来,温太医是去给摄政王换药的,姑娘莫要担心,摄政王并无大碍。”琥珀解释着,“婢子先帮您梳洗,待梳洗穿戴好了,姑娘再过去也不迟。”
‘容时没事’在沈九九的脑海中过了一圈,激动的情绪犹如泡沫瞬间裂开,她站直身子,理了理搭在肩上的秀发,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走到软榻上坐下,姿态端庄、神色冷静,“谁说我担心,谁说我要去了?我不过是见外头的日光好,想出去晒晒罢了!”
丹青毫不客气的拆穿,“安平,今日外头阴沉沉的,可没日光!”
琥珀也跟着附和,“是啊,姑娘,瞧着还有下雨的势头……”
沈九九内心疯狂的咆哮——-啊……你们装作什么都没瞧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不好吗?!这样拆台!!她的脸往哪里搁?
坏人!
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