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郎中把好了脉,依旧还喘着粗气,不等他开口,两个公子便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他脑袋晕乎乎的。
沈沐青:“郎中,我妹妹可碍事?”
沈沐尘:“郎中,我妹妹何时能醒来?”
沈沐青:“郎中,我妹妹额头烫的厉害,吃了退烧药可会好些?”想了想后,又不放心,继续道:“郎中,不若今日您便留在沈府,待我妹妹退了烧醒来后,您在走!”
沈沐尘也附和的颔首。
郎中:“?”
所以,他该说什么?!不过是染了风寒,喝了药便能好的,怎得被这俩公子说的如此的严重?!
郎中无奈的向两个公子行了行礼,实话实说,“两位公子,府中姑娘并无大碍,只按时吃了药,退了烧便能好,喝了药后,多盖些褥子,焐出虚汗,能好的快些。”
沈沐青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扯着郎中,“我妹妹当真只是染了风寒?!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病症?”
老郎中是京都一带有名的郎中,心气也是极高的,如此被质疑,心里能舒服?!当即没好气的道:“若是公子不信,便唤了其他郎中来瞧便是!”
语落,提着药箱便要走。
沈沐青拦了下来,软了几分语气,“老郎中莫气,沈某不过是太过忧心妹妹罢了,望郎中体谅,您先开药方,我让府中的婢女随您一道去抓药。”
老郎中开了药方,沈沐青唤了琥珀去抓药、煎药。
他与沈沐尘则是待在映月阁内,拂冬就施施然的站在一旁,愣是插不上手又不能走开。
“愣着作甚,府里养你是让你来发呆的吗?”
“没听郎中说,要给四姑娘焐出体内的虚汗来?还不快去拿褥子来,越多越好!”
拂冬还是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大公子发怒,那模样颇有几分吓人,忙不迭的转身去寻褥子,没多久就抱了三四床厚厚的褥子来,一层一层的盖在床榻上沈九九的身上。
盖好后,沈沐青拧着眉,问:“三弟,你觉着这么多够了吗?”
沈沐尘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觉着不太够……不若,再去拿个三四床来?!大哥,你觉着呢?”
沈沐青颔首。
不等他吩咐,拂冬便又去寻了三四床厚厚的褥子来,沈沐青与沈沐尘全都盖在了妹妹的身上,昏睡中的沈九九只觉得浑身都无法动弹,仿若有千斤重的大山压在她的身上,难受的她不停的哼哼。
沈沐青与沈沐尘坐在一旁,听见妹妹的哼哼声,以为妹妹发热难受的紧,又拧了帕子,替妹妹擦拭着面上的‘冷汗’,就这样,一来二去,琥珀总算是端了药碗进来,黑乎乎的药碗里,那退烧的汤药还冒着袅袅热气,琥珀将将靠近床榻,见到姑娘身上盖着的厚厚的被褥时,惊的她险些说不出话来。
不等她开口言语,手中的药碗已被大公子抢了去,吩咐道:“那块干净的帕子来。”
琥珀怔怔的去寻了帕子来。
沈沐青将帕子垫在妹妹的下颚上,舀了一勺汤药喂进了妹妹的嘴中,动作细致又温柔,眼神满满的都是怜爱与心疼,仿若呵护手中的稀世珍宝般,就连一旁的沈沐尘都没法插手的。
沈沐尘动了动,“大哥,要不让我来喂吧?”
沈沐青侧头扫了眼自家弟弟,没好气的道:“你笨手笨脚的,莫要将汤药撒了,一边去!”
沈沐尘:“!!”
哼!!菀柔也是他的妹妹,他也想要出份力,怎得大哥如此的强横!!
虽是不服气,但他也不愿让开,一双杏眼仔细的盯着,时不时的还要出言叨叨两句。
彼时将军夫人的思凤阁内,沈思柔过来向母亲请了安便一直在这里,听婢女来禀报映月阁的那位发了高热,心中别提有多畅快,只后头的,让她又恨得牙痒痒。
将军夫人挥退了婢女。
沈思柔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面上,涂着鲜艳蔻丹的指甲紧紧的戳着掌心,整齐的齿贝咬着下唇,含情目中噙着满满的嫉妒与狰狞,“他们兄妹三人倒是情深义重。”
“一个小小的高热罢了,闹的人尽皆知,还亲力亲为的照料,半点不避嫌!传出去,平添沈府的笑话!”
“母亲,您也当好生的说说。”
将军夫人还未来得及言语,锦华轩的婢子匆匆的跑了进来,额头上还冒着汗,慌恐的跪在地上,“禀夫人,六公子……六公子去了映月阁,婢子如何也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