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凉意刺骨,寂静空阔的广场上,套着迷彩服的男人吹了半小时的冷风,最后碘着脸坐在顾深身侧。
男生面色又冷又淡,先前因打架而整出的衣服褶皱与凌乱的头发丝毫不掩饰他冷白清俊的面容。
仔细一看,依旧能从他眼底深深的乌青与疲态能揣测出他休息不好。
骆作席在背后站着,头一次看到自己向来不屈不挠的兄弟弯下腰,不带一丝矜贵与骄傲,“对不起。”
陆队自诩性子直与偶尔莽撞,但他从没想过会造成那样的结果。
他一时冲动上头,出言不逊,事后也有几丝后悔,却没料想到那熊孩子比他想象中要狠。
霎时间,他对于顾深先前突袭打他的那一番行动毫无怨言,见顾深余光不给自己留一个,他挠挠头补充道。
“要不这样,你再打我一顿吧。”
陆队抖了抖身子,认真地看着顾深。
后者沉默许久,才抬起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
“我就待在这不动,绝不还手!”
陆队认真地与顾深对视,神色从容。
骆作席一时有些担心,快步走近时,就见顾深当真一拳重重挥过去。
“嘶……”
被打的那位还真不还手,骆作席正要阻挠,却见男生发狠地连揍几拳收了手,转回身时满是血丝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你现在给我打有什么用?”
揍一顿人就能回来吗。
就能让她免受之前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吗?
如果可以,他顾深可以直接去挡,替她拦下所有难受。
可是,这些可能吗?!
骆作席叹了口气,拦在两人之间。
周围陷入了压抑般的沉默,他动了动唇想起自己先前的那番态度,突然也发觉自己没有立场开口。
陆队眼尾带着淤青,唇角沁血,小心翼翼地发问,“……人现在怎么样了?”
骆作席瞧了一眼顾深的神色,只能回答,“人不见了。”
这个不见……到底有几层意思?
陆队一噎,不敢吱声。
良久,顾深喃喃自语般出声:
“她躲我。”
他踹了男人一脚,眉眼戾气极重,偏生眼睛是红的,连手腕上带着的黑珠佛链此刻透着夜光,都显得孤僻清冷。
“她连我送的戒链都不要了。”
“她打心底要离开我,我找不到她。”
人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也很难找到一个故意躲着自己的人。
这次就连是陆队都能听懂那番话里深深的感伤。
男人垂下眸,骂了句,“我真不是东西。”
骆作席靠在后面,看了一眼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扇耳光的陆队,沉默代替了话语。
他最终摘下了警牌,还把代表他身份的勋章连带着制服外套放在了旁边
“如果她不出现,那我们做一些满足她心愿的事,也行吧?”
“萝卜头,你这是……?”
陆队看着自己这个向来严肃刻板的兄弟将自己的职业装放在地面时,喉咙都结巴了,内心莫名升起的某一种冲动昭然若揭。
顾深回过眸,黑曜石般的灰沉双眼在后方的路灯下看不出情绪却在深处隐约捕捉到一丝光影。
骆作席笑了,扯了扯衣服,若有所指,“明天是c市a作杯颁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