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两个人站在不远处,都准备离开了。
直到,平静的氛围被一道轻微的动静划破。
郑湘筠动作顿了下,莫名之间,心里那股不安也发明显。
她注意到了尽头的杂物室,内心隐隐有股冲动迫使她迈开大步去打开门板。
门板转动推开,肉眼可见地看见下方留下了许多爪印抓痕。
郑湘筠没来得及反应,余光白影一闪,一只布偶猫跳了出来。
“喵——!”
“喵——!”
布偶猫全身的毛炸在一块,难得放下平常的矜贵龇起牙叫出声。
仅一瞬,所有的动作发生突变。
郑湘筠听到巨大的动静声响起,转回头便看到自己儿子从楼道口奔回来,想也不想地冲回女孩房间那边。
郑湘筠先前没扭开的门把,居然被他用劲一下撬开了。
顾承盛此刻也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了,收起微妙的表情神色一起赶过去。
几个人脚步匆匆,停留在那间不堪一击的门前,只是入目的尽是黑色。
台灯没亮,床上无人。
包括六六,跳进去扫了一圈都是发出刺耳的猫叫。
怎么回事?!
人呢?!
人还能去哪?!
郑湘筠额头沁出冷汗,抖着嗓音还未开口,余光便掀起波澜。
只见顾深发了疯一般,什么都无所顾忌地冲向楼上的画室。
所有人的矛盾争执尽消,动作都在这一刻奇迹般变得统一。
不知为何原因,画室门口的防护程度极强。
撬不了门把,大脑被冲散的理智驱使人用蛮劲来以暴制暴。
门被连撞几次才渐渐松动,顾深肩膀一阵酸麻,时间拖得越久,那股蜂拥而来的凉意让他越胆战心惊。
他开始不管不顾,咬着牙用力将最后那道枷锁踹开。
后面的郑湘筠匆匆捏着翻找出来的钥匙跟上,正面对上时门被大声撞开。
顾承盛也跟上来了,闯进房内,瞳孔里映着惨淡月光下的血色,背后莫名一寒。
耳边尽是那道失了理智的低吼。
“九九!”
……
夜半月悬,寒风瑟瑟,宽敞的大道明灯照路。
车灯掠过的光几乎要把行人眼睛湮灭,也仅是一秒,行人抬手准备谩骂的功夫,连车尾号都捕捉不到踪影。
临城医院又忙起来了。
简便床架的轮子在长廊快速拖响,家属的慌乱追随,护士的急救呼喊,仪器的滴滴作响乱作一团。
一直到次日早晨,抢救室的灯才完全灭掉。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从里旁迈出,摘下口罩后的面庞凝重,眉头紧锁,嘴巴张了又闭,最后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医生?”
“结果怎么样?”
“人还好吗?”
“我的崽崽……”
一行人都控制不住理智蜂蛹上前。
嘈杂声,迫切声,叹息声,争吵声全部混杂一谈,室外吵吵闹闹,室内寂静无声。
好似合上人生最后的棺木时,棺外奔丧喇鸣,棺内悄无声息。
人生的最后一眼,果真不是随着双目闭上的那刻结束。
无论出生还是死亡,人果然都是伴随着哭啼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