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落石砸到了心里,泛着涟漪的湖面波涛不平,于玖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脑海里却充斥着曾经历历在目的诗句。
尤其是她最爱的李太白所作、此刻映在她眼睛里那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霞光映在帖子上,米色贴间用钢笔写的正楷黑字渲染着墨迹,泛着年代的纸张右下面无比熟悉地写着三个字。
“——赠小九。”
……
临城人民医院外。
隔着几处人影交错,一辆极速救护车驶过,凌南立即闪身躲在了门口不远处的街道暗角。
与此同时,随着纷乱人影的嘈杂,一个身穿皮夹克的高大男人有所察觉地回头,阴凉的眼眸无端扫向后方的队伍。
待确定无恙后,才低垂着头插兜闪身消失。
凌南把头往外探时,追随的目标早已不见踪影。
他拧眉暗骂一句,戴在耳朵处的东西闪了一下,随着开关拨开,女人清冷的话语从对面传来:“怎么样了。”
“对不起,T大。对方十分机敏,我跟到医院门口失散了。”
“没事。”
相对于凌南的懊恼,唐晚的声音显得十分平淡,“能从黑党脱身好几年的人,你能尾随他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极为不错了。”
“T大,你今天到临城了吗?”凌南显然没有完全认可唐晚的话,脸上带了丝不甘转而问。
对于这个服从自己命令多年的下属,唐晚还是了解的。
知道他不信服,只好模棱两可应了句。
凌南沉默几秒,只好继续报告,“这个人应该是今天刚回临城,我从机场外追踪了许久,其中有几次险些被对方发现。不过他似乎没有接应的帮手,全程都是小心谨慎的,最多的动作是在看手机。”
“你观察到对方的特征了吗?”唐晚出声。
特征是辨别一个人尤其是黑党人关键点,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像蒋临覆那个眼角有疤爱戴耳钉的特征习性也并非人人都存在着。
“对方一直都是长衣长裤包裹着,全程戴着大大的帽子,连偶尔提起手机看信息都是低垂了头,极为谨慎的模样。”
像这样的装扮在临城对于准备降温的天气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凌南想了想继续补充,“不过中途有一次他喝水时把手套摘下了,隔着一段距离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似乎隐约捕捉到他手背上有个疤……”
“可以看出疤的留存时间么。”唐晚这回的声调拔高了一些。
凌南迟疑几秒,“不算十分肯定……但他应该不是什么尖锐物品损伤,而且大抵估摸……有五年以上的时间。”
男人正奇怪怎么会这么问,脑海里忽的掠过车祸卷轴关于案件的记录,猛地出声:“T大你是不是怀疑——”对方与当年的车祸凶手有关。
唐晚打断他,“通知其他手下,想方设法获取那人血液上的DNA。”
听筒对面传来推椅的动静,凌南适时闭嘴,低头沉声应下。
“还有,”长线联通的对面,女子修长的指尖落在一团乌黑的毛发间,伴随着一身野兽的低吼,她红唇微启,“不要告诉小九我回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