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郑冰真,编剧系。”
郑冰真走到最前面,极有礼貌地先鞠了一躬。
“既然我有机会站在这,丢人就丢一次吧,有了这次的教训,往后我也会多长个心眼儿,辛苦和努力付诸东流无所谓,我只想和大家像朋友一样的说几句话。
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妈妈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我爸……我爸他……”她说着说着眼泪簌簌滚落,捂着胸口难过得喘不过气,她回身抓了抓钱影儿的手,朝她真诚地笑道,“我不是还有好朋友吗?对吧,影儿?今天过后我们依然是朋友,对不对?”
她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心碎的声音揪着每一个在场的人的神经。
不明真相的众人当即把钱影儿归类为“盗窃了朋友劳动果实还不要脸拿绝交当威胁的人”,纷纷举旗讨伐背信弃义的“盗窃者钱影儿”,完全忘了不久前对其才华的倾慕。
“哎呀,这种朋友,早认清她真面目的好,免得以后还要被她算计。”
“是啊,现在看清她还不晚,来我这啊,我是你的好朋友,一辈子的。”
“别哭——女神,你别哭!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场面一度失控,居然有人跟着郑冰真一齐痛哭流涕。
钱影儿忽然有点理解“名人效应”这几个字的意义,但她现在没空想这些,结局不该是皆大欢喜的吗?她当时是出于好意帮助他们的,从没想过坐收渔翁之利……为什么结局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不,简直南辕北辙。
“我、这个作品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都是靠大家的努力,尤其是吴玚同学在彩排期间一直对我照顾有加,”郑冰真哽咽道,深深地朝舞台上的一众组员鞠躬,她抹了一把眼泪,鼻尖通红,强颜欢笑的样子煞是戳心。
“虽然这么说不道德,好的东西值得我们表扬学习,坏的东西,我却不想她抱着奖杯置身事外,我早上过来的时候,有人居然在后台打瞌睡,一股子火锅味,垃圾都没扔,太不敬业了,太敷衍了,这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儿形象好吗?”
“……真真?”钱影儿不敢置信,更多的是难过,一再反复地看郑冰真的嘴,这话真的是真真口中说出来的吗?
道具出问题的事情她明明有告诉过她,借用公共场合吃饭亦是迫不得已,她为何一再将大家一齐往错误的方向引导?
这时小白站出来,嘴角一如既往的痞气,他指着身后的大屏幕,说道:“我这人吧,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就喜欢用事实说话,用镜头来投递感情,没有编剧系的天马行空措辞巧妙,我想请大家看一看,《救赎者》的拍摄花絮。”
第一组镜头是得阑尾炎的萧肖,他穿着一身病号服病恹恹地躺在白色的病房内,对着镜头挺难过的向大家道歉,因为自己的身体拖累大家学分,以后一定炼成金刚不坏之身,陪大伙儿一齐走下去,如果留级了,请不要大意的继续用他吧。
时间显示是半个月前。
第二组镜头:
小组成员和钱影儿商量,能不能去掉鬼奴,改写剧情,钱影儿坚定地说不可以。
时间一周前。
第三组镜头:钱影儿第一次试镜鬼奴,完美演绎,一致获得大家认可;
一周倒计时开始。
第四组镜头:
钱影儿和张开对戏,下来后钱影儿决定把鬼奴的所有台词去掉,只用表情和肢体动作来诠释这个角色;
晚会倒计时3天。
第五组镜头:
被毁掉的道具,还有小白去往道具公司的一些情况,小白在里面解释说,因为情况特殊,他是独自行动,没有办法拍到其他人,但他们肯定和他一样着急,大家都在努力,他不能拖了大伙儿的后腿;
晚会倒计时1天;
第六组镜头:
凌晨送来的道具,镜头特意在车厢娄斯年的广告上定格了几秒,然后画面一转,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吴玚和张开负责量尺寸,小白负责记录,他调皮地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唯一会做针线活儿的男生夏图儒和钱影儿一起改服装,訾小雨对舞台设计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并帮忙动手制作一些小道具。
第七组镜头:
訾小雨帮忙制作鬼奴的面具,还有钱影儿饰演鬼奴的妆前妆后,钱影儿化好鬼奴妆,对着镜子照了一圈,比了个大拇指,说完美。
第八组镜头:
状况百出的剧组这次down掉的是usb,临时被拖来的娄斯年童鞋和钱影儿捊剧情,又和吴玚商量细节,和訾小雨讨论舞美,彩排的时候有两处他觉得不太满意,在和吴玚商量。
时间,晚会倒计时2小时。
第九组镜头:
是上场前的大合照,还有和他们一起努力的萧肖,大家比着剪刀手大声说:“希望演出顺利!”
时间,演出倒计时35分钟。
vcr播完,观众更奇怪了,整段视频里并没有郑冰真的身影,要不是她本人没参与,要不就是恶意剪辑,可对于一个没参与的人,台上众人似乎并不抗拒,这又是为什么?
小白说:“看完这段vcr,大家想必都明白了,我们这个‘代号苦行僧’小组背后是名副其实的艰苦修行,状况百出,什么破事儿都给遇上了。
原本饰演鬼奴的萧肖,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治疗,而这时我们的郑大编剧,无故消失,连假都没请,我们没有人联系得到她。
我们没有编剧,在没有任何人肯冒着学分被扣的风险帮助我们时,吴玚找来了编剧系的钱影儿,她不仅帮忙修改剧本,演技也非常优秀,鬼奴这个角色大家都看到了,我不再过多赘述。
在钱影儿加入我们之前,我不太能体会同心协力是什么感觉,因为四年了,我都是这样跟着吴玚过来的,他一声令下,我们各司其职,这次不一样,所有人都很急,看着每一个人努力不言弃的样子,‘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不能拖他们后腿’这种想法一直催促着我不能停下来。
我是组里最闲的,大家的工作做完,才轮到我,大家都在忙的时候,我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想把这份感觉记录下来,等我们老掉牙的那天,我也许会把他们全都找来,坐在曾经的教室里,一起看曾经的青春,我们的青春!
那是一起走过的路,只要有你们,再苦再难,我无所畏惧。”
“白简冬,回头把我也加进去,等老了也叫上我。”主持人抹了抹眼角感动得五体投地,“我们学校不愧是人才济济,摄影专业的也能拥有编剧系的舌灿莲花。”
“什么嘛?没有郑冰真啊?你们这是恶意剪辑吧?”
“狗屁小组,把我女神吐出来,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渣。”
“省省吧,郑冰真的舔狗脑残粉,有视频为证,你们还要作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