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冷玉泽的弟弟,我想带他来祭拜冷玉泽。”玄明引荐道,“我先带他进去了!”
“我带你们进去!”白泽引着两人来到佛堂,伸手一挥撤去了一道结界,“杳然去了城郊佛寺养伤,托我看守这里。”
玄明看着眼前那一盏盏长明灯,“这......这么多?”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禁被杳然的“收藏”所震撼。
白泽笑而不语,向右手边第一盏灯指了指,示意玄明与冷玉江可以入内。
“这是你哥哥冷玉泽的一缕未散的精魂。”玄明指着灯中的雾白色的火焰,对冷玉江道。
冷玉江十分郑重地祭拜了一番,幽幽开口道:“除了父亲,哥哥是第一个知道我们母子的人。他非但没有为难,反而暗中替父亲遮掩,还为我在家请了夫子,供我读书。”
玄明看着那火焰,泪意袭来,“他其实,是个很善良的男子。”
“是,人皆道若不是他死了,我此生都进不得冷家,我心下却宁愿得不到冷家子弟的身份,也不想让他死!”冷玉江哽咽着,双唇轻颤道。
“是我害死了他。”玄明的泪水滴滴滑落,悔不当初,“若当初没有将他推给曲落觞,也许便不会有这般惨剧!”
冷玉江缓缓转眸,看向玄明,“所以,你真的是金四小姐?”
“我只是曾经附身于她,”玄明转头直视冷玉江道:“我的初衷,只是不忍见金惜梦为了嫁给冷玉泽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替她了结了这段孽缘,不曾想后来竟生出了这许多波折。”
良久,两人都未再言语,只是静静凝望着冷玉泽的精魂,各自想着心事。
“时辰不早,该走了。”玄明转身,向门外走去,“若你不舍,改日我再带你来。”
冷玉江跟随她走出来,“如今我是该唤你宋毓明,还是金惜梦?”
玄明轻笑着摇头,“金惜梦早已香消玉殒,宋毓明更是子虚乌有。”
“那我......可以像白真人那般,叫你‘小玄’吗?”冷玉江鼓足勇气,试探问道。
玄明脚步一滞,“不行!”
“为何?”冷玉江十分不甘,绕到玄明身前,“难道你我之间,只有我哥哥这一丝关联?难道我就不能与你成为......挚友?”
“挚友?”玄明一怔,旋即笑了,“我是狐妖!”
“狐妖......”冷玉江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狐妖一族,不能与人结交吗?可是你与轩辕夫子、姜公子等人皆关系匪浅啊,还有白真人......”
“呃,姜允斌和白真人......”玄明啼笑皆非,“我的意思是,我是妖族,你不怕我吗?”
冷玉江愣愣道:“我为何要怕你?你会吃了我吗?”
玄明失笑,“那你不怕为人诟病,说你与妖魔为伍?”
“轩辕夫子乃是天下学子的表率,他都不怕,我一个学生怕什么!”冷玉江双手向后一背,“我不管,我就要与你在一起......呃,成为挚友!”
玄明见他这蛮不讲理的模样,忽觉这小子有些意思,“那好吧!”说着,架起他的手臂便飞身而去。
“去哪儿啊!”
“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送你一份儿见面礼!”
········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待驱退火冥宫,便要回宗门去了!”轩辕珏跪在轩辕秋与君氏面前,郑重道。
君氏悄然抹了抹眼角儿,轩辕秋叹息道:“你是为了回宗门继承仙长的衣钵,还是为了那只狐妖?”
“父亲!”轩辕珏昂然挺起胸膛,直视轩辕秋道:“请您不要这般称呼明儿!即便她是狐族,在孩儿心中也是此生挚爱!”
君氏轻轻拍了拍轩辕秋的手臂,“阿珏,你可知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的?”
“他们说孩儿被狐族魅惑之术所迷,已然入魔了。”轩辕珏垂了垂深眸,却异常坚定道:“但我与明儿的事,只有我们才明白,孩儿不怕流言蜚语,只怕明儿被人恶语中伤!”
“唉!”轩辕秋扭过头,不去看轩辕珏,“真是无药可救!”
轩辕珏见状,也不再辩解,“父亲,孩儿走后,只求父亲能准许金惜茂拜您为师,他聪敏勤奋,定不会叫父亲失望!”
“金惜茂?这又是那狐......她的要求?”轩辕秋没好气道。
轩辕珏并未回答,只是起身再次拱手拜别父母,“父亲母亲好自珍重!”
“阿珏!”
轩辕珏转身义无反顾地走出房,轩辕璧与轩辕瑞正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轩辕璧唤着他的名字,眼中满是不舍。
“长姐,兄长,我走了。”轩辕珏颔首致礼,便欲离去。
“阿珏,那个宋毓明,真的是四妹妹吗?”轩辕璧含泪问道。
轩辕珏并未转身,只是点点头,“我心中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她!”
········
另一边,玄明带着冷玉江来到城北一处偏僻的民居。
冷玉江跟在玄明身后,见玄明取出一块玉佩,对着玉佩上一个隐秘的小孔轻吹了口气,便有尖利哨音响起。紧接着,十几个带着骇人面具的男子便从那一间狭小的民居中钻出来,对着玄明叩拜,“主人!”
“小玄,他们是谁?”冷玉江第一次见到这般阵势,心中有些忐忑。
玄明睨了他一眼,“他们是你哥哥训养的暗人——冷锋!”说着,她将玉佩递到冷玉江手中,“我将他们交还给冷家,给你!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守护好冷家!”
冷玉江看着玄明纤手中那一枚沉甸甸的玉佩,却没有接,“这玉佩既然在你这里,我哥哥的遗愿便应是让冷锋守护你,我不能接手!”
“我马上就要去宗门了,世俗间的力量与我再无用处。”玄明将玉佩抛给他,“反而是冷家,先是投了曲家与太子,你哥哥又为了救我与太子反目,如今你们家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有一股力量护着总是好的,而且......孟氏已倒,你的嫡母竟还有底气苛待于你,这说明孟家随时有机会死灰复燃,而你在冷家仍然是没有根基!”
“孟家纵然仍有些势力,可我也不能伤害哥哥的母族啊!”冷玉江看着那枚玉佩,纠结道。
玄明冷冷道:“你这般优柔寡断,将来如何继承冷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