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却见一个红发雪肤的美艳女子高视阔步走进来,在圣皇面前行礼道:“臣女多尔麒,拜见圣皇!”
“多尔麒公主?你不是还在来中普的路上吗?”圣皇诧异问道。
“臣女思念未婚夫,便快马先行赶来,三天前到达中普时,正逢金惜泉入宫赴宴,臣女便随着金家车队进宫,想着给他一个惊喜,他离开宴席便是为了与臣女见面,不想臣女的惊喜竟然成了贼人陷害他的借口!”多尔麒蹲下身来,看着金惜泉浑身是伤,登时大怒,“你们竟对他用刑!”
文珉忙跪拜圣皇,“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也是为郁芳皇妹不平,失了分寸,求父皇恕罪!”
圣皇面色尴尬,郁蕊却道:“那玉佩的事如何解释?”
多尔麒起身,直视着郁蕊道:“那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只因文恒皇子来时,我慌忙躲避,不慎将之遗失,不想竟被人拾去诬害他!”
尽管多尔麒的话漏洞百出,但她站在这里的一刻,郁蕊与文珉便知谋害金惜泉无望了。
圣皇当机立断道:“传朕旨意,乔凌侵犯公主、诬陷大臣,全国通缉!太子昏聩暴戾、滥用私刑,禁足一个月!金惜泉蒙冤入狱,即日释放,赐黄金千两以慰!”
多尔麒与金惜泉闻言,皆如释重负,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情意。
正当这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时刻,“噗”的两声,金惜梦与郁芳齐齐吐出一口乌血,晕了过去。
“这个乔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曲府中,曲蔚狠狠拍着桌子,气急败坏道。
曲天觞与曲落觞侍立在侧,大气不敢出。
“曲老爷何须如此生气?”
曲蔚等人惶然惊起,却见乔凌从厅中一架屏风后闪出来,面上是他惯常的邪笑。
“你还敢来!”曲蔚大怒道:“就不怕我们擒了你去圣皇面前,将功折罪!”
乔凌在曲蔚身边的大椅上落座,笑道:“你们若是能擒得住我,怎的还不动手?”
曲天觞指着乔凌,忿忿道:“你既已逃了,做什么还要回来!难道想害死我们不成!”
乔凌伸出一根手指在曲天觞面前摇了摇,“曲兄此言差矣,我非但不会害你们,还会给你们一个匡扶太子上位的机会!”
已经两日过去了,金惜梦在龙章殿昏迷之后,一直未苏醒,噙芳殿的郁芳也是一样。眼下,尹延在噙芳殿,而尹君逸则守在金惜梦身边。
他尝试了所有自己所知的解毒之法,但那血雾的毒性仍一寸寸在金惜梦体内蔓延。
官府、林夕堂、水帮、姜允斌、周云堂都在疯了一样寻找乔凌,寄希望于抓住他,得到解药。而静崖、白真人与杳然也每夜都会来,尝试以灵力运导毒素。奇怪的是,那毒素似乎有自行生长的能力,前一天将金惜梦身上的毒素清干净,翌日金惜梦便又面如金纸、双唇乌紫。
圣皇不知赏赐了多少灵丹妙药下来,金家人却不屑一顾,用金惜月的话来说,“他们不过是要四姐姐给郁芳公主试药罢了!”
金俊辞与庄氏短短两日便添了许多白发,夫妇俩刚刚把自己唯一的儿子迎回来,却又搭上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除了金家人,栖梦轩中不分昼夜守着的还有轩辕珏。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几日不见,金惜梦便遭遇此等飞来横祸!
“贤侄,你已然两日未合眼了,且去侧厢歇会儿吧?”庄氏已然将轩辕珏当成了自家女婿,见他原本风姿翩翩的模样现下熬得憔悴萎靡,也是心疼得紧。
轩辕珏却婉辞道:“伯母,我通晓仙门运气之术,君逸也许用得上!”
“唉!难为你有此心了,只是贤侄,梦儿现下的情形,只怕.......”说着,庄氏以帕掩唇,忍不住潸然泪下,“只怕没这个福气嫁给你了!”
轩辕珏一双墨眸含着泪,却坚定道:“伯母,此生晚辈誓与四妹妹生不离、死亦不别!”
深夜,被庄氏劝去侧厢小憩的轩辕珏起身悄然来到金惜梦的床边,他轻抚着金惜梦的面庞,然后附身将她抱起,翻窗而出,没有惊动外室的云菲。
“小子,你做什么!”
轩辕珏正欲抱着金惜梦离去,却被静崖拦下。
“师父,我要带她回宗门!静瓶师叔定然有法子救她!”
“你小子是疯了吗?宗门路途遥远,丫头根本挺不到那时候!且没了那个医术高明的小子为她续命......”静崖目光一凝,“不对,你纵然关心则乱,也不至于想不到这些,你到底要做什么!”
轩辕珏垂眸,“师父,您老人家就不要管了!”
轩辕珏正要离去,静崖却上前拦住,“你是要将她身上的毒渡到你身上,是吗?”
“是......”轩辕珏看着怀中的金惜梦,柔声道:“还请师父将她带回宗门,悉心培养,让她替徒儿常伴师父左右!”
“胡闹!”静崖气极,“还未到最后关头,你怎能舍弃自己的性命,你叫你的父母亲人怎么办!”
“师父只消告诉他们,徒儿回了宗门!”轩辕珏目光中透着伤感,却仍决然。
“你!”静崖叹息,“算了,人各有命,由着你吧!”
轩辕珏俯首一拜,“多谢师父成全!”说着,转身欲乘风而去。
然而他身后的静崖在此时突然暴起,一掌劈晕了轩辕珏,接住他与金惜梦,“孩子,你们二人的性命,于为师而言皆不可舍弃,且容为师再想想法子吧!”
看着静崖将轩辕珏与金惜梦送回房中,躲在暗处的白真人蹙着眉,纯净的眼中满是复杂神色,“小玄,他还算值得你为之付出那许多,只是......对不住,等到这具躯壳失了生机,我还是要将你的精魂带走,我不能眼看你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