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金惜梦,最擅长的便是称病了。
下午放课后,金惜泉听闻金惜梦又有几日不去听课了,便带着好友尹君逸来“验病”。
“不去不去!臭妮子,别在这里烦我!”刚进院子,便听到金惜梦中气十足的声音。这哪里像生病了?
“小姐,您去吧,人家特地来请的!”露桂和雨栀苦苦哀求。
“我才不去!”
“什么不去?”金惜泉走进来,蹙眉看着屋内叉着腰、呼哧呼哧喘粗气的金惜梦。
金惜梦见哥哥和尹君逸进来,才重重“哼”了一声,扭头一屁股坐在榻上。
尹君逸好容易见到金惜梦,澄净的眼中隐含着欢喜,却并未做声。
金惜泉拉着好友自顾自在矮几上落座,露桂忙招呼人来上茶,“长公子,您劝劝我们小姐吧!”
金惜泉看着金惜梦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道:“什么事把我妹妹气成这般?”
“哼!”金惜梦又是一声,头扭到另一边,撅起的小嘴儿,挂个油壶都绰绰有余。
雨栀只好禀报道:“轩辕家长小姐成婚时,请小姐去堵过门儿,这轩辕小姐和新姑爷回门儿,自然要置酒相谢的,可小姐.......”说到这儿,雨栀怯怯看向金惜梦,不敢往下说了。
“哥哥!”金惜梦忽地起身,跑到金惜泉身边坐下,小嘴儿巴巴地开始讨伐,“这孟家是什么混账人家儿?新娘三日回门儿是规矩,他们倒好,这都几日了,才想起带着人家轩辕家姐姐回来答谢亲友?这般不懂礼数的人家,我才不去捧他的场!”
金惜泉点点头,“孟家是武将之家,礼数上确实欠了些,但你不去,反倒显得我们金家礼数也不周了。”
尹君逸也开口道:“我听说,是因为轩辕家小姐生了病,才拖到现在的!”
尹君逸本是想帮金惜泉劝说金惜梦的,不想却火上浇油,“人家轩辕家的女儿嫁过去的时候好好的,怎的到他们孟家便病了!分明是他们孟家欺负了人家!”
金惜梦说着,又愤然起身,在屋中叉着腰破口大骂,“什么东西!我呸!”
“梦儿!”自己的妹妹又撒泼了,金惜泉尴尬地看着身边的尹君逸,只觉得颜面又被金惜梦当成鞋底子了。
他却不知,金惜梦这般作态是故意给尹君逸看的,为的是让这小子离自己远点儿,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就不去!我叫月儿也别去!”
“梦儿,你若不去,下了面子的又岂止是孟家?”金惜泉开口提醒,“轩辕珏与我和君逸都是故友,你就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去撑撑场子吧!”
轩辕珏......金惜梦闻言,气势瞬间馁了。这个人,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那......好吧!”
从栖梦轩出来,金惜泉与尹君逸去他的住所——听泉轩品茗叙话。
“君逸,不知尹伯父有没有替你张罗婚事?”金惜泉叫侍女雪梅沏了茶进来,便屏退了左右,试探着问尹君逸。
尹君逸自然是红着脸,摇了摇头。
金惜泉继续道:“君逸与我自幼相识,亲如兄弟,若是能亲上加亲,也是桩美事!”
尹君逸双眸一亮,却又听金惜泉道:“你看我家月儿......”
见尹君逸目光中透出失望,金惜泉自然确定了尹君逸的心思。轩辕珏一早便暗示过金惜泉,尹君逸心中的那个人儿是谁。
“君逸,你我二人不必遮掩,你心中的那个人,不可得!”金惜泉决定快刀斩乱麻。
“为何!”尹君逸终是忍不住,很是不甘道。
金惜泉叹了口气,“一来,她与玉泽有复合之象,你要如何自处?二来,她与月儿姐妹情深,你要她二人情何以堪?三来,知书达理的月儿和蛮横骄纵的梦儿,你认为伯父更属意于谁?”
金惜泉越说,尹君逸的眸光越是黯淡,他稍一犹豫,彻底断绝尹君逸的念想,“四来......她对你,毫无情意!”
尹君逸霍然抬头看向金惜泉,这一句,才是真真往他心上插了夺命一刀!
轩辕珏、萧岚飒和冷玉泽一同走进金惜泉的听泉轩时,正见到尹君逸失魂落魄地向外走。
萧岚飒惊奇道:“我们才刚来,君逸兄这便要回去了?”
尹君逸径自与他们擦肩而过,丝毫不理睬萧岚飒。
金惜泉追出来,“你们先进去坐,我去送送君逸!”
萧岚飒一头雾水地看向身后的冷玉泽,冷玉泽也是不明所以,只有轩辕珏隐隐猜到金惜泉与尹君逸说了什么,心中替尹君逸感叹。
他感叹的不仅是尹君逸的求而不得,更是尹君逸心中的那个金惜梦,其实已经死了!
三人进了听泉轩,侍女雪梅忙去上茶,待茶上来,金惜泉也回来了。
“惜泉兄,君逸兄这是怎么了?”萧岚飒好奇地问。
金惜泉含糊其辞,“是些私事,想来很快他便能想开。”
三人见金惜泉不愿多说,倒也没有深究。
轩辕珏笑道:“对了,明日家姐回门儿,各位可要赏脸啊!”
金惜泉闻言打趣,“还说呢,就为了令姐这个回门儿,我家那个四妹妹,险些将栖梦轩拆了!”
“哦?”冷玉泽现下对金惜梦的一切,都兴趣盎然。
金惜泉便将金惜梦为轩辕璧抱不平的事,说与三位友人听了。
轩辕珏听说她这般仗义执言,心中不免有些感激,暗想:“倒是只义气的小狐狸!”
冷玉泽自然也对金惜梦称赞不已,唯有萧岚飒有些尴尬,毕竟孟清炀也算是他的好友。
轩辕珏叹息道:“出嫁从夫,家姐既已嫁到孟家,我们也确实不好多说,倒是怠慢了四妹妹和六妹妹,家姐成婚时,她们可是出力不少!”
金惜泉摆手道:“无妨无妨,我只怕梦儿明日......”
“对了,听说四妹妹又病了?”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冷玉泽还是忍不住开口探问金惜梦的近况。
金惜泉闻言似笑非笑,“玉泽的消息好灵通啊!”
冷玉泽白皙冷峻的脸难得红润起来,却听金惜泉又戏谑道:“唉,露桂和吴随这两人,传个话儿怎的都传不利索?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这都未交待明白?”
噗嗤!萧岚飒忍不住笑出声,几人皆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冷玉泽,弄得他更加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