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手术还有一个小时,徐赫在郭诗诗的搀扶下,来到了唐小晴的病房。
唐小晴一如既往地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只有呼吸机发出的呜呜声响,证明她还喘着气。
徐赫在唐小晴的身旁坐下,摸索着,轻轻握住了唐小晴的手。
“小晴,我马上就要去做手术了,手术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下定论。”
“但我知道,你的潜意识里,肯定在为我祈祷,希望我能够重见光明。”
“小晴,我始终相信,你总有一天会醒过来,因为你跟我一样,永不服输。”
“我希望你能够亲眼看到我把那些害过你我的人亲手送进监狱,并见证我创建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一旁的郭诗诗听到了徐赫对唐小晴说的话,她感动徐赫对唐小晴的深情,也心疼徐赫跟唐小晴的遭遇。
她的眼圈渐渐泛红,有泪水滑落脸颊。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安静地听着。
徐赫跟唐小晴说完他想说的话,又在郭诗诗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等待护士过来喊他,送他去手术室接受手术。
郭诗诗紧紧握住徐赫的手,她其实比徐赫都紧张,可却强撑着笑安慰徐赫:“徐大哥,没事的,你不要害怕,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徐赫感觉到郭诗诗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他微微一笑。
“诗诗,我没有害怕,反倒是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你不用担心我,我心态好的很。”
郭诗诗惭愧自己的情绪居然能够被徐赫发现,徐赫虽然看不见,但触觉正常,她手心里的汗暴露了她对徐赫的担忧。
她故作淡定地对徐赫说道:“徐大哥,你一定能恢复视力的,一定能。我天天都为你祈祷来着,我相信苍天有眼。”
护士这个时候推着床进来了,喊徐赫躺上去,去手术室做手术。
在去往手术室的路上,郭诗诗一直攥着徐赫的手,不停给徐赫打气:“徐大哥,你不要紧张,深呼吸,放松自己。你全当是进去睡觉,一觉醒来,你就能看见这个世界了。”
徐赫点点头:“诗诗,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别在外面干等。”
话音一落,徐赫被推进了手术室,大门将郭诗诗关在外面。
郭诗诗不会离开的,她要等着徐赫做完手术,知道了手术结果才安心。
进了手术室的徐赫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的耳边响起郝平涛的声音:“徐先生,放轻松,不要害怕。”
徐赫语气平静:“郝医生,我很好,反正我的这双眼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觉得非常困,整个人好像变得轻飘飘的,世界也在逐渐寂静。
麻药发挥了作用,他睡了过去。
徐赫感觉自己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和唐小晴都到了老年,而果果也结婚生子,带着老公和孩子去看望他和唐小晴,一家老下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其乐融融。
这是徐赫梦寐以求的画面。
梦里他不知道这是梦,就认为是真实发生的一幕。
那一刻,他内心充满了幸福,好像这辈子都没有比享受天伦之乐还幸福的事。
大家吃完饭,开心地聊天,欢声笑语回荡在天地间。
等送走了果果一家,徐赫问唐小晴,要不要去看日落。
唐小晴说好,最美不过夕阳红。
于是,徐赫就牵起唐小晴的手往山顶走去。
年轻的时候,徐赫的身体素质比唐小晴好,唐小晴爬山爬到一半累了,想歇息一下,徐赫就干脆背起唐小晴,继续往山顶爬,说耽误了时间,就看不到日落最美的样子。
如今徐赫和唐小晴都老了,但唐小晴的身体素质却比徐赫的好,徐赫爬到一半累得气喘吁吁,爬不动了。
唐小晴毫不犹豫背起了徐赫,像当初徐赫背着她一样,大步往山顶上爬。
徐赫的心里像撒了蜜糖,甜甜的。
“小晴,老来伴,老来伴,过去我背你,现在你背我,今生有你陪着我,我真幸福。”
唐小晴笑得灿烂。
“阿赫,你怎么老了,嘴巴这么甜了,年轻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会说。”
岂料,唐小晴刚说完这句话,她的脚下猛地塌陷下去,将她和徐赫一起往山底滚下去。
“小晴!”
“阿赫!”
两人被飞溅的泥沙石残忍分开,一个坠入万丈深渊,一个犹如石沉大海......
徐赫被梦惊醒了,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听到身旁郝平涛和其他医生在说话,徐赫这才知道,他刚刚是做了一个梦,还好是梦,不是真的。
既然醒了,那么是不是证明手术已经结束了?
此刻的徐赫依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的双眼蒙着纱布,有种压迫感。
徐赫沉声问郝平涛:“郝医生,手术结束了么?”
郝平涛点点头:“徐先生,手术已经结束了,一会儿你就会被送回病房去。”
徐赫纳闷:“我现在依然什么都看不到,手术是不是失败了?”
郝平涛如实回答徐赫:“这是眼部手术结束后必须要经历的一环,你的双眼因为伤口还在,并且敷着药,所以,暂时不能把纱布拆下来。”
“等一周后药物全都渗进你的眼部,就可以拆纱布,拆了纱布,你如果能够看见,那么手术就是成功的。”
如果拆了纱布,你还看不见,那么手术就是失败的。
这一句,郝平涛即使没有说,徐赫也心知肚明。
郭诗诗在手术室门外等了将近七个小时,见护士把徐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急忙跑过去,焦急地喊着:“徐大哥,你还好吗?”
徐赫微微点头:“诗诗,我挺好的。”
郭诗诗拦下郝平涛,担心的问:“郝医生,徐大哥他的眼睛能看见了吗?”
郝平涛就把在手术室跟徐赫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给郭诗诗听。
郭诗诗听后,心情沉重。
她怕徐赫等到了拆了纱布那一天,眼睛还是看不见。
度日如年般的七天终于过去,徐赫的眼睛该拆纱布了,他坐在诊室里,浑身的神经都绷紧......